“你在关心我。”茅衷寒见她失神的样子，下意识的调侃了句，只是还没等春烟否认，又补上了一句：“我瞧着有不少人跟你搭讪，你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。你很喜欢吃吗？我请的北平的厨艺手艺没这么糟糕吧？”

“我……”春烟赌气偏过头去：“我本就不擅长交际，下次你带别人来吧！”

她还不乐意来呢。

“你冷漠的样子很好看，我茅衷寒的女人不需要取悦别人。有我同他们周旋，你只要放开肚皮吃就行了。”

茅衷寒笑了两声，见她还没有转过头的意思，依旧盯着窗外发呆。不满道：“我送你的项链为什么不戴？”

什么项链，春烟有点懵，突然想宋秘书送来的小盒子，想必应该是那个。

“唔……我不喜欢戴首饰。”

“不喜欢也得戴，我喜欢看你戴项链。”茅衷寒顿了一下继续说：“你要老实待在我身边，我的耐心有限，不要触怒我。”

春烟咬着唇低下头，茅衷寒早已经重新捡起了公函，一页一页仔细翻阅着。

车还未驶到家门口，茅衷寒就被迎面过来的军官拦了下来。

两个人用上海话交谈两句，春烟听得支离破碎，主要是也没有认真听，只看见两个人说完之后，茅衷寒就下了车，命令司机将春烟带回家。

茅衷寒才下车不久，春烟便勒令司机停车，一个人沿着南京路慢慢的走。

她来南京很久，还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城市。

车里太闷，茅衷寒的别墅里也太闷。

她不知道到哪里才能透透气。

司机不敢离得太远，只得在身后瞧瞧跟着。

茅委员府里开出来的军车，跟在一个姑娘家的身后，立刻引来大家纷纷侧目。

好久没有北平的消息，不知道顾轻过得好不好，会不会也像自己思念着他一样，同样思念着自己。

春烟知道南京也有月明社，只是不知那群神仙日常聚集在何方。

她漫无目的的在报摊前驻足，卖报的小男孩背着一个破书包，使劲吆喝着：“姐姐，买份报纸吧！北平名角儿顾二爷苏醒了。”

苏醒了……是什么意思？

春烟有一瞬间的呆滞，她伸手讨一份报纸，还是司机跟在后面付了钱。

报纸上的顾轻正是那一天坠台时的情景，照片里的他口鼻流血，禁闭双眼，手臂无力的垂到一旁，腿上能看出明显的断裂。

春烟只觉眼前一黑，她立刻扶住了身旁的栏杆。

她的顾轻，她魂牵梦绕的男人，他为什么会坠台，他为何这么傻。

春烟觉得她不能再耽搁下去，要立即回到顾轻的身旁。

好在，他还活着。

只要他活着，就还有希望。

哪怕他的余生只能在床榻上度过，她也会一直守着他，不离不弃。

哪怕他不肯再原谅她，她也要死缠烂打的留在他身边，只要他还要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