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烟第一次听茅衷寒唱歌,也是在南京的高级餐厅里。
晴天白日歌的旋律响起,所有人刷得一下全部站起身来,春烟连忙吐掉了口中的牛乳糖,也跟着庄严肃穆的站立。
“山川壮丽、物产丰隆,炎黄世胄,东亚称雄。
毋自暴自弃,毋故步自封,光我民族,促进大同。
创业维艰,缅怀诸先烈,守成不易,莫徒务近功。
同心同德,贯彻始终,青天白日满地红。
同心同德,贯彻始终,青天白日满地红。”
这首曲子波澜壮阔,茅衷寒在唱,粟委员在场,太子在唱,在唱的每一个人无不庄严肃穆的吟唱。
春烟第一次听这首歌,也觉得热血沸腾,再去瞧茅衷寒的眼睛。他唱得情深义重,甚至眼睛里还有些泪目。
这一刻,所有人放下了偏见,放下了个人恩怨和得失,一心为着家国天下而甘愿奉献己身。
一首歌结束,众人也陆续离开了会场。
春烟方才瞧见茅衷寒被其他委员轮流着敬了不少酒,她很少见过男人喝酒,只记得那天雪夜里顾轻心碎的眼眸。
她担心茅衷寒酒后胡来,会对她侵犯掠夺,摸了摸腰间的那把枪,自嘲的想着,枪的确比刀更为直接。
“茅夫人,您真年轻。”
春烟看着自己对面走过来的女人,化着浓妆,旗袍却穿的十分保守,只在小腿处开了个小岔。
她不记得这个女人是跟着哪一位高官进来的,准确的说,她的心思都不在这个餐厅里,更别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去交际。
“你也年轻。”春烟总算找到了一句开场白。
那女人抿唇一笑:“我们还是第一次见茅委员带太太来赴宴,可见是在心里认定了你。”
春烟想解释她不是,但是想起茅衷寒的警告,她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巴,一脸真诚的点了点头。
女人又亲热的往她身前贴了贴:“日后得了空可以去帅府坐坐,我也才来南京没多久呢。”
“好呀!”春烟又说:“谢谢您。”
心里却在想着我又不认识你,我才不去。我也不打算认识你,更不会去。
散场后,太子的警卫员亲自替茅衷寒拉车门,将他送上了汽车。
春烟坐在他身旁,闻不出一丝酒味,难不成刚才那一杯杯白葡萄酒都喝到狗肚子里去了?
“你……没有喝醉吗?”春烟看他低头整理着公文,一丝不苟的样子,完全不像个酒后醉态的人。
“喝水也会醉吗?”茅衷寒狡黠一笑:“那就是水不醉人,人装醉了。”
茅衷寒见她一脸茫然,又解释道:“我叫服务生给我拿了几杯白开水。”
太过分了,她要揭发他。
“没有人看出来吗?”春烟问。
“你以为都像你那么蠢?”茅衷寒放下笔,难得见她有兴趣同自己聊天,解释着:“大家都知道,可是谁敢说出来?我叫服务生去后台端了水过来是给他们面子,不然我就直接拿了保温杯往里倒。”
春烟被噎住了,她的思绪凌乱,愈发了解到茅衷寒是个大人物。若是他死了,她和家人肯定脱不了干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