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心里对顾轻说:二爷,只要你闯过来,以后你就是我的了。
但是她没有说:如果你死了,我总是和你在一处。
绿萝急匆匆地跑到医院来,左顾右盼,终于在角落里将主子给捞了起来。
“二小姐,您怎么还在这啊,老爷都已经气疯了。”绿萝顾不上许多,拖着白凤娇纤细的胳膊就朝外面拽。
二小姐的婚约很重要,她的狗命更重要。
白凤娇困得灵魂出窍,任由她拖着,脑海中断断续续的想着,八成是事情败露了。
父亲知道她偷印章,给费雷德先生写拜访函的事。
白凤娇困得体力不支,才被绿萝拖着到了白府,立刻被迎面浇过来的一盆凉水激醒。
白凤娇惊恐之余挑起眼皮,看着周遭的人和物。
关家老爷倒是不在,但是关夫人和关墨正在院子里的凉亭中。尤其是关夫人,手里端着一杯茶,抿着唇,一脸的幸灾乐祸。
白凤娇拨了拨自己额前粘着的碎发,洋装已然湿透了紧贴在身上。父亲冷峻的脸映入眼眸。
“逆子!”白家老爷气不过,走上前来扬起手想抽她一个耳光,却被绿萝死死的挡在了前面。
“跪下!”白老爷一声呵斥,白凤娇有些懵,又有些怕,乖顺的跪在父亲面前。
关太太放在茶杯,婷婷袅袅地走了过来,俯下身来摸了摸她的脸颊,无限惋惜。
“可惜了这张小脸,好好的姑娘家干什么不好,要学人家跟个戏子殉情。”
白凤娇恨得眼睛几乎要喷火,想着顾轻还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,听着关太太一口一个戏子,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:“他不叫戏子,他叫顾轻。”
关太太受了冷眼,并不气恼,只是望着白老爷,等他主持公道。
关太太来退婚前还担心白凤娇幡然醒悟,那样的话儿子必然会心软。眼下看她又撒起泼来,心底欢喜极了。
“逆子!”白老爷扬起巴掌,才想抽在白凤娇的脸上,绿萝已经死死的抱住了老爷的一条腿,哭着祈求道:“二小姐,您好歹说句软话吧。老太爷已经被您给气病了,您别再惹老爷生气了。”
“什么?”白凤娇错愕的抬眸,喃喃自语:“爷爷生病了?什么时候的事?”
她干脆也不跪着了,从地上爬起来,预备往爷爷房里去。
关太太在身后大声嚷了句:“您也看见了,白爷,这两家的婚事就这么散了吧。关家给您的聘礼,也不必退回来了,关家不差那点东西。”
白凤娇听到这话,立刻原路返了回来,她对关太太深深鞠了一躬,认真说了句:“多谢!”
白老爷气得差点晕厥,幸好绿萝手疾眼快扶住了。
白凤娇发自肺腑的感谢,让关太太对她的敌意随之消散了不少,但她仍旧阴阳怪气的嗤笑了声,说道:“捧角儿就捧角儿,棒打鸳鸯可就不好了。把人家好好的北平名角儿,逼得没了活路。不知道的还以为白家是京城一霸呢。”
“母亲,你少说两句吧。”关墨扯了扯关太太的衣襟,无限惆怅的望着白凤娇离去时的背影,看着这个为爱痴狂的表妹。
“娇娇,你真打算好了吗?”关墨本想拦住她的去路,再确认一番她的心意。
然而白凤娇只是说了句,“多谢你,表哥。”便头也不回的跑了。
关墨替她惋惜,也替她不值。
早晚有她的苦头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