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她赤身**的从**爬起来以后，披着他的军装，搜寻衣服时，直接看见了那只钢笔，顺手将它揣进兜里。

当她想复仇的那一刻，便将钢笔揣进了兜里，她知道日后用得着。

“稍等！”门内的警卫员看见这只钢笔，敬了个军礼，两个人交换眼色之后，朝室内跑去。

四月的南京，就已经下起了绵绵小雨。她在雨里徘徊着，雨丝将她的发梢打湿，连带着将她的心情也洇得湿漉漉的。

不知道等了多久，从里面出来另一个警卫员，亲自邀请她进去。

在进去之前，还象征性的搜了搜她的外衣，确保她没有带进去什么杀伤性武器。

南京的委员办公厅真大，她原以为曾经寻找衣服的那一间大得她恐慌又难堪，不曾想，跟南京比起来，实在像是鸟笼比之森林。

兜兜绕绕，她跟在小兵后面，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都是经过标准训练过的。

不知道走了多久，才终于走了他的门口。

半个月的时光，他们又见面了，他该不会忘了她吧？毕竟，他那样有权势的男人，侵占女人太多，连他自己都记不清。

春烟这样想着，竟然不管不顾的走了进去。

警卫员没想到这个姑娘会如此嚣张，想拦却来不及了。

茅衷寒始终低着头，手上的笔未停止过，刷刷刷不断的写着什么。

他是那样的遥远，又是那么的居高临下。

南京的警卫员看着这诡异的气氛，也听闻了茅委员在北平的风流韵事，犹豫了一下，还是退出门去。

春烟就那样僵直的站着，看着眼前这个心无旁骛一心办公的男人，她恨极了，却又手足无措，不知该如何将他碎尸万段才好。

半晌，茅衷寒终于起草完最后一份协议，抬起头看了她一眼。

这不是那个姑娘？茅衷寒的嘴角泛起笑意，突然觉得这个姑娘还挺大胆，为了巴结自己，居然只身跑到南京来，想必是个不怕死的。

“小姑娘，你找我？”

“对！”春烟上前走了两步。

“有什么事？”茅衷寒将钢笔收好，手指交叉放在桌子上，跟他平时开会时的姿态一模一样。

“杀你。”春烟直接了当的回应。

她没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，也许她会被他的警卫员带走，也许她会死于他的枪下。

可是这些都不重要，至少她总算给自己一个宣判。

没料到，茅衷寒突然笑了，他笑出了声。他明白了，这个姑娘是误会他了。

“你什么时候杀我？在哪里杀我？用什么方式杀我？”

“这……”

一连串的疑问让春烟愣在了原地，她还没有想好这些问题。她平时连鸡都不敢杀，她真的敢杀人吗？

“我来教你，你可以用枪杀了我，最简洁，也最直接了当。”茅衷寒站起身来，理了理中山装。

除非在见老头子的时候才穿军装，平日里都是一身中山装傍身，他非常注重自己的形象，不论走在哪里，都尽量做到一丝不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