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一十九章 戏服(1 / 2)

禹颉目送着儿子和徒弟出门,并不邀请鹿识坐下,他罕见的拿出了一班之主的威严来。

“类似于上一次的酒局,鹿先生下回请直接知会于我,不必再叫顾轻去。”

禹颉自从在徒弟那得知了这件事,气得他吃不下饭。鹿先生的手伸的太长了,他讨厌外人擅自做荣福堂的主。

鹿识听得出来禹颉在竭力控制着怒火,他虽然有些耿直,可是面对禹班主的雷霆之怒,还是有些胆怯。

“那一日京兆尹催的急,我也是乱了分寸,下回会注意的。”

“不!”鹿识的回答让禹颉并不满意,他又重复了句:“我是说以后的酒局,别叫顾轻去赴。”

鹿识心里也有些委屈,满打满算,他来荣福堂也快两年了,他亲眼见着禹颉的体力和精气神越发不如从前。

他知道如果建议叫徒弟们接班,禹颉肯定不同意。禹爷心疼徒弟,是疼在心里,不是疼在嘴上。

所以算是半推半就的把顾轻推了出去,他想让角儿们先在名利场上试试水,然后再慢慢融进去。

“禹爷,您不能跟他们一辈子。”

“我还没死,我就能替他们扛着。”禹颉气得拍了一下桌子,幸好收住了脾气,没伤着鹿识。

“你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?”禹颉即便不去赴宴,也能想象得到顾轻在酒桌上被人如何为难,曾经的他无能为力,眼看着小节受辱。

他打拼了十年,终于有了跟那些贵人谈判的筹码,不必再仰人鼻息,他必须结束戏子卑贱的局面。

“顾轻他毛都没长全,你让他去,他懂个屁?”禹颉干脆也不坐着了,背着手走来走去:“只有我去,将他们的娘都骂一遍,他们心里才能舒坦!”

鹿识有些怕,他不是怕暴跳如雷的禹爷会突然走过来,误伤友军。而是怕禹颉真的会将他赶出荣福堂,他不愿再回白府去,甚至他已经开始留恋这里。

“禹爷,我错了。我下回一定凡事知会您一声,若是再擅作主张,自罚半年工钱!”

禹颉叹了口气,他知道已经晚了。顾轻是他一手带大的,是个重情义的孩子。知道陪着贵人们取乐的艰难,以后恐怕不会再让师父劳心劳力了。

“罢了,以后有关钱的事告诉颜酌,徒弟们的事告诉我。”

鹿识重重的点了点头,看着禹颉有些落寞的脸,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。

“戏台子修缮的怎么样了?”禹颉自觉方才对鹿先生太严厉了,想着将话拉回来。

鹿识悬起来的一颗心才稍稍放下,老实回禀着:“我叫人重新将主戏台加高十米,这样二层阁楼的人也能看的真切。”

禹颉点了点头:“你去吧,我想歇歇。”

鹿识鞠了一躬,然后将门带好,脚步放缓的走了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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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年将近,顾母和顾父却决定回天津卫过年。

临近年关,剧场里的演出总是最繁忙的。顾轻很想回天津陪父母,奈何他连去车站送上一程都脱不开身。

唯一让他安慰的是,顾小留了下来,决定跟春烟一块上学。

“顾轻,我想退学。”

春烟在剧场的后台帮顾轻整理着衣襟,他才从台上走下来,唱完一场《西厢记》。

剧场内的叫好声一浪高过一浪,顾轻陪着答谢了很久,待他走进后台的时候,掌声还未停止。

顾轻听见春烟说的话,停下了手里的动作,偏头靠近她耳边,问了句:“你还在怪我。”

春烟摇了摇头,其实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那一天的雪夜。顾轻为何会突然情绪失控,难道一切都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