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轻只短暂休息了一日，就在戏迷的督促声中，重新返回了戏台。

倒是顾小一连着好几天都没理他，大猪蹄子，居然喝多了酒欺负嫂子，太过分了！

“鹿先生，下回有这免费的饭局，叫我去呗！”马四上着妆，瞧见鹿识走进屋来，忙见缝插针的毛遂自荐。

“京兆尹点名要顾轻作陪，没邀请你。”鹿识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，径直走到顾轻跟前来，看他的脸色恢复的不错，也就没关心什么。

总归是个男人，还能跟个姑娘似的娇气不成。

马四想起若干年前，在去往王公公的府上时，他就曾说过想被太监养着，结果还是小节替他挡了那几日的炼狱。

如今他想替顾轻赴酒局，最后还是二爷喝得酩酊大醉，伤心伤身。

马四心里突然有点难过，总是师父和师兄弟们替他承担着一切，他实在没为荣福堂做过些什么，哪怕现在刚积攒起来的一点戏迷，也是借了顾月明的东风。

“顾轻，下回再去月盛斋，你叫上我。一杯酒，咱们俩分着喝，总比全叫你一个人灌下去的好哇！”

顾轻古怪的看了马四一眼，面前的这个男人比自己小不到一岁，心智却连小节都赶不上。

那帮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，若是有意折磨他取乐，满荣福堂的人都去了，最后被灌醉的也还是只有顾轻。

“天真！”

马四碰了一鼻子灰，委屈起来，指着他鼻子大骂：“见色忘义！前儿还拿紫砂壶砸我，幸亏我躲得及时，要不然我现在就去跟阎王喝茶了。”

顾轻哑然失笑，无奈的摇了摇头，自己每天要哄着老娘，哄着妹妹，还得哄着师弟。

“师兄这不是考考你的基本功嘛？我就知道四爷身手敏捷，定能躲过去。怕我们不住在一处。你练功倦怠了。”

马四脸上露出骄傲的神情，他虽没继承师父货真价实的拳脚功夫，但是作为武生的基本功底，他还是自信满满。

鹿识巡视了一圈，瞧着大家的状态都不错，准备再去前台盯着修缮戏台。

“对了，鹿先生。”马四回头叫住了他：“师父马上就要过四十二岁寿诞了，荣福堂想给他好好操办操办。”

马四一直想为师父做点什么却不得要领，终于想出了个表达忠心的法子，却又碰了壁。

“四十二岁？这个数字很吉利吗？”鹿识觉得四爷有点无理取闹了，他干脆摆明了态度：“办寿宴可以，但荣福堂拿不出银子。”

马四的怒气值真的爆表了：“银子呢？每天白花花的银子进账，我们连个响都没听见。”

他很想问是不是都进了白府，但是又怕这样说伤了鹿先生的心，毕竟鹿识每日马不停蹄的操劳，大家都看在眼里。

鹿识慢慢瞪圆了眼睛，回想起上月初四爷的管家来荣福堂领银子的时候，还惊讶的一个劲在问：“太多了，是不是领多了。”

而且四爷宅子里的管家是他亲大伯，必然不会贪污。

顾轻见马四小孩心性又起来了，连忙哄了下来：“四十二的确不是很吉利，我们几个徒弟一起给师父庆祝一下就成了。”

顾轻这样讲只是为了安抚马四，他知道师父的脾气，只要徒弟们别在他眼前晃悠，让他能跟叶老板一块听听曲，遛遛鸟就是最好的礼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