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上脸色缓和了不少，可他心里早就憋着一口气呢，鹿识恣意妄为，竟然不通知别人，擅自拉顾轻去陪着贵人们饮酒取乐，其心可诛。

“那你说，什么时候有银子给师父办寿宴？”

鹿识听见马四的发问，他慎重考虑了一番之后，说出来的话差点将马四气得吐血：“九十九岁最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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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连顾轻也劝不住了，马四在散场之后硬拉着鹿识到师父跟前来，顾轻难得可以早点回家，便没有一块跟来。

禹颉甚少来荣福堂，只是今日颜酌还有几处徒弟们的家世背景不了解，想和父亲核实一番，禹颉为了这个儿子，才挪动了步子，来剧场看了看。

父子俩正说着话，外面就听见马四和鹿识吵了起来。

“和鹿先生吵什么！”

禹颉从不护短，见人吵架，先将自己徒弟责备一番。

毕竟两个孩子打架，家长总不能先去骂别人家的孩子。

禹颉在内心深处早已经把徒弟们都当成了自己的孩子。

“师父，我想给您办寿宴。”马四见到师父之后立刻老实了，刚才嚣张的气焰如今也变成乖巧的模样。

“办什么寿宴？我才多大岁数！”禹颉对这种场面的事没兴趣，这半生为了戏班子东奔西走，他已经厌倦了热闹。

“不办，可以。”马四想到鹿识说的话又开始激动了：“可是鹿先生说什么要等师父九十九岁的时候再办，哈？”

禹颉觉得鹿识说的没什么毛病，反问了句：“你觉得我活不到九十九岁？”

马四：“……”

“欸，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马四还想再说什么，颜酌已经忍不住想笑出了声，他只得狠狠咬住自己的嘴唇，免得在父亲和先生面前失态。

小小的孩子，也得努力做出一副少班主的模样来。

禹颉打断了他的话：“行了，出去吧！颜酌，你也出去，我要跟鹿先生单独说两句话。”

颜酌已经收起了账本，扯了扯马四的袖子一同往外走，边走边叫了声：“师兄。”

马四一肚子气无处发泄，没给颜酌好脸色：“谁是你师兄，你的师父是叶小菊。”

颜酌并不气恼，反过来还摇了摇马四的手：“那叶小菊还是我父亲的师弟呢，咱俩还是属于同门，打断了骨头连着筋。”

马四心里已经不气了，想继续装作高冷的模样然而失败了。

“四爷，昨儿北平新开了家鹅肉馆，我请你去吃呀！我爹给我发工钱了！”

马四顾不上师父的偏心眼，他给荣福堂勤勤恳恳唱了将近十年，才开始得到一些回馈。少班主才唱了没几场，就有钱花。

毕竟近在咫尺的狗肉才更香，马四嘴上犹豫着：“说好了你请啊，四爷我可没钱……”脚上却比谁跑的都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