丫鬟先后送来了水和毛巾,春烟将顾轻的被子拉好,又叫丫鬟去温一杯牛奶。
顾轻躺在**,眼睛是闭着的,却不安的翻来翻去,春烟脱了披肩,躺在他身边,不断的揉着他的胃。
“胃又疼了吗?”
顾轻将身体弓成了一个虾米,侧过身来,脸贴着柔软的被子,意识不清的呢喃:“头……好痛……”
春烟将毛巾用温水打湿,敷在他的额头上,随着顾轻翻身,毛巾很快就掉了下去,将被子晕湿成一片水渍。
她心里焦急,干脆刚毛巾扔回水盆里,将他的头靠在自己怀里,不断给他按摩着。
他的头痛兴许是得到了缓解,停止了不安的扭动,在她怀中闷哼了一声,始终没有醒来。
春烟吻着他的眉毛和眼睛,心痛不已。她后悔自己怎么会鬼迷心窍和留洋先生去看什么画展,她也是出了门才知道郁介霏只约了她一人前往。
她并不想跟老师独处,也懒得理会醉翁之意在画展还是在女学生身上,只是她实在爱极了画画,所以怀着期待去看了大使馆里的绘图。
郁介霏是对她极照顾的,大使馆里展出的绘图也的确大气磅礴让人沉迷。可是当小厮跑过来告诉她,二爷喝得烂醉,在井边等她回家时,她已经后悔的肠子都青了。
丫鬟将温牛奶拿了进来,不过十四、五岁的年龄,做起事来却干净利落,她眼见着春烟将顾轻抱在怀里,二奶奶一直用手指替二爷揉着额头的两侧。
丫鬟并无半分羞怯,还是将牛奶拿了来,送到春烟的手上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春烟接过牛奶,心中对她赞许有佳。
“莺儿。”莺儿回话的时候,已经将提来的热水倒一些在盆里,投了个温热的毛巾递给春烟。
春烟以为莺儿心疼她整夜替二爷揉着额头,手酸。微笑着摇了摇头:“他睡得不踏实,总是动来动去,毛巾放上去就掉下来了。”
她能替她做点什么,心里也会好受些。
手腕上的酸痛,能治愈她心口上的疼痛。
“二奶奶,您敷敷眼睛吧。”莺儿举着那个毛巾,她原本也不是打算给二爷的。作为顾轻宅子里的丫鬟,她懂得自己的本分,她没有权利关心二爷,关心二爷那是二奶奶的事。
如果不想爬上二爷的床,就老实的做好下人的事。
“明早二爷醒来看见你的眼睛肿得像个桃子,又得担心了。”
春烟心底一暖,接过莺儿递来的毛巾在脸上敷了片刻,随即递了回去:“莺儿,以后你就在我房里伺候吧,正好我还没有丫鬟呢。”
“多谢二奶奶!”莺儿将毛巾取回,又拿了个干净的小木桶进来:“我爹是个酒鬼,从小我就没了娘,每次他喝多了,我都这样伺候着他。
待会二爷可能会吐,这些木桶放在房里。二奶奶,莺儿就在外面的客厅里,天亮再离开。这一夜您有什么事,尽管吩咐我。”
春烟点了点头,目送着莺儿走了出去,在心里感慨这也是可怜的孩子。
随后将放在床边柜子上的牛奶重新拿起来,轻轻拍了拍顾轻:“起来喝点牛奶。”
顾轻在她怀里又拱了拱,把头埋得更深,不愿意醒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