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酌自打返回荣福堂之后,心情就一直低落着,连母亲同他讲话都心不在焉的敷衍着。
柳尽欢这几日精气神明显好多了,早餐才吃了半个溏心卧蛋,这会还不到晌午,便叫小厨房又做了乳鸽汤端过来。
“这么多,你喝得完吗?”
颜酌看着那个小砂锅里装着的汤汁,少说也得盛出来四五碗,柳尽欢顶多喝一碗也就饱了。
“你这孩子,娘这还没叫你养老呢,就舍不得给我吃食了?”柳尽欢的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,虽然在病中,也是个美人。
“你父亲赚的那些钱,我若不花掉,难道都拿去给那个死丫头吗?”
柳尽欢果不其然,一砂锅乳鸽汤,她就喝了一勺。随后吩咐仆人:“剩下的都倒掉吧。”
仆人早已经习惯了夫人的奢侈,“喏”了一声,端起砂锅准备往外走。被颜酌一把拦住:“放下,我喝!”
柳尽欢噗嗤一乐,愈发觉得这个儿子跟自己一点也不像。她铺张浪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从前跟着禹颉风餐露宿的时候,她就是贵妇人的派人,现在比以前更过分罢了。
难得的是,颜酌竟然没被她养出富家公子哥的派头来。
“这辈子浪费粮食,下辈子要变作乞丐的!”颜酌说着,盛了一大勺汤倒在碗里,一饮而尽。
“还有,你不要一口一个死丫头的,她叫春烟,她是我姐姐!”
什么姐姐?哪来的这种贱货姐姐。
柳尽欢在心里冷笑,又将春烟在心里头骂了一千个来回,连带着觉得儿子也蠢。
“娘,我知道你在想什么。”颜酌突然放下了汤碗,收起了孩童般的目光,仿佛突然长大了一般,劝着母亲:“父亲不爱你,你勉强不来。
一个男人,爱一个女人,不是这样的。
的确,父亲给你钱,你可以肆意挥霍。可是他的心不在你这,你就算把姐姐害死了,又有什么意义?”
柳尽欢显然是没料到儿子会跟她说这样一番话,她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,想再骂春烟,可不想跟儿子的关系搞得太僵。
想教训儿子,但他已然长大了,再不会听她的教诲。
只能讪讪的闭嘴,就此作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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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小菊每夜沉迷听唱片无法自拔,早上总是睡到日上三竿,等着禹颉站在床前来掀他的被子。
“好几十岁的人了,住在别人家里,竟然懒床!”禹颉将他新烙的两张葱油饼端了进来:“成何体统?”
叶小菊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,看着桌子上放着的两张奇形怪状的油饼,吓得他立即清醒了。
这个师兄从前在师门里的时候,就热衷于给师弟做饭,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,做的饭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,手艺没半点长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