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八章 契合(1 / 2)

重阳节春烟本想带上礼物回荣福堂,奈何拗不过顾轻霸道耍赖,干脆留下来陪他一块喝茶赏菊了。

左右父亲也不会在意这些,禹颉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,他向来只看重一个人的内心和品性,而不是表面上的奉承和亲热。

顾轻虽然缠着他的丫头一块观菊赏月,但在孝敬师父的事上从未怠慢过,早叫人送了重阳糕和两坛子好酒过去。

其实不止是佳节,平常的日子里,顾轻往荣福堂送的东西也是隔三差五,络绎不绝。

有时候气的禹颉在剧场看见他就往死里骂:“自己不要的破烂,少往荣福堂捣腾!”

顾轻只是含着笑接受着师父暴风雨式的爱抚,其实两个人都心知肚明,那哪是什么破烂,都是顾轻差人或者亲自挑选的既实用又体面的东西。

禹颉的生活一向简单,他觉得置办这些东西都是要耗费精力的。有那个时间不如好好研究戏剧,实在闲得慌,陪她女儿**个秋千,烙个油饼也是好的。

天气渐凉,顾轻给春烟披了件衣裳,两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。聊的多半是两个人小时候的事。

有小厮来报:“二爷,外面有荣福堂的人要见您。”

顾轻以为马四又来了,他直接拒绝了:“叫四爷回去,耽误我跟娘子独处。告诉他有什么事明儿去剧场再说。”

顾轻怕马四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粘上他不走,还叫佣人加上了一句:“你去和他说,现在我有娘子了。我跟他只是同行关系,不再是兄弟!”

马四一个人坐在家里,忍不住打了个喷嚏,莫名的一阵心痛。庆幸他没有听见二爷的话,否则这颗脆弱的少年心,又要破碎了。

春烟笑望着他,并不制止亦或是谴责。

她明白顾轻和马四的关系,两个人平日里在台上互相兜底,在台下整日互掐,如果不互相嫌弃,那就不叫二爷和四爷了。

“二爷,来的人不是四爷。”小厮怯生生的抬头看了一眼顾轻,立即又把头低了下去:“是荣福堂的少班主,禹小少爷。”

顾轻的脸色稍变,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:“请他进来吧。”

春烟坐在秋千上的身子僵了僵,离开也不是,继续坐在这里也不是。

最后还是顾轻坦然的站起身来,又将春烟一起抱了下去,才瞧见小厮领着颜酌出现在两个人的视线之中。

“舅爷!”颜酌大大方方叫了声,随后将他在路上胡乱买的点心递到他的手中。

顾轻接过来之后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锅里还给你留了饺子,今晚这在住下,看看舅舅的宅子怎么样!”

“我哪有您这么清闲,”颜酌半开玩笑似的排挤他:“您倒是有美人外侧,过快活日子去了。留下荣福堂一个烂摊子,都交给我一个人打理。”

“我看新来的鹿经理不错,将剧场的事打理的井井有条。”顾轻说话间,拍了一下春烟的手背:“去给颜酌拿点花糕来。”

春烟窘的很,趁机逃走也是求之不得,好让他二人好好聊聊天,缓和一下这段时间以来剑拔弩张的关系。

“呵,”颜酌看着顾轻这腻人的举动,在心底冷笑了一声,继而带着笑柔声说道:“舅舅您真不知道?这个鹿先生是白凤娇特意送来给父亲的,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。”

颜酌端起一杯茶,用余光偷瞄正出院子的春烟的背影。

顾轻在听到这话之后,果然脸色稍变,随后坦然一笑:“颜儿,你该不会是还在怪舅舅吧?那群月明社的人的确需要整顿,一味的打压其他伶人这怎么得了!”

颜酌用半个杯子遮住了脸,喝着杯中少许的茶水,心里盘算着这个舅舅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,如此迫不及待的在姐姐面前表忠心,甚至连鹿先生的出身也不做正面回答,反而让人误以为是自己受了月明社的气,故意挑拨似的。

“舅爷,这点小事何必放在心上。只是……”颜酌顿了一下,接着说:“白家二小姐贼心不死,舅舅你还需坐怀不乱才行啊!”

坐怀不乱?

顾轻微微侧目:他何时何地拥美人入怀过?

春烟已经端了两碟点心回来,送到了颜酌跟前:“父亲还好吗?”

“不好。”颜酌有几分夸张:“整日同我师父饮酒取乐,不管荣福堂,不管娘,也不管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