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章 忤逆师父(2 / 2)

“谁?”柳尽欢以为老爷说的是顾轻配不上他女儿,下意识的问道。

“春烟那个下贱坯子,配不上顾轻。”

柳尽欢诧异的看着他,哪有当父亲的,这般评价自己的女儿。只是老爷平静的脸上,她找不到任何答案。

她只得娇笑了一声:“嗨,兴许是我瞎操心了,两个人说不定只是一时新鲜,过些年想法成熟了,八成都另有新欢了。”

顾轻出了西厢房,便去寻春烟,不知道她头上的伤如何了。会不会感染,会不会很痛。

春烟的卧房干干净净,窗台只有几只素描笔孤零零的躺在晨光里,笔下压着的则是顾轻在戏台上神采飞扬的身姿。只是眼睛那一片是个空白,显然是一幅还没有完成的画作。

房间里空****的,不见春烟回来。顾轻准备出门去寻时,才见春烟端了搪瓷锅回来。

“快闪开,好烫!”

春烟将搪瓷锅放在桌子上,险些将画都弄脏了。她拼命的吹着自己娇嫩的手指,搪瓷锅的把手上正垫着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时,顾轻递给他的帕子。

帕子被春烟反复洗了好多次,布料虽然陈旧,但颜色依旧白的发亮。

“什么东西?你护得跟个宝贝似的?”顾轻看着那张幸免于难的画,疑惑的看着她,有什么比他的画像还重要。一边将她的手拎过来,放在自己的唇下吹着。

“你快趁热喝,我半夜就开始熬的川贝枇杷膏,对嗓子最好了。”

顾轻握着她的手,心中有暖流流过,宛如小河淌水,鼻子却酸酸的。

“傻丫头……”

他知道这川贝枇杷膏有多难熬,要取了新鲜的枇杷去皮去籽,取出果肉,捣碎成酱。中火加热冒泡后,加入冰糖,改小火慢慢熬,中途不能打盹,要用木勺不停地搅拌。

春烟不敢邀功,用细小如蚊蝇的声音嘟囔着:“这枇杷其实是白家二小姐送来的……”

春烟正愁无处可寻时,白凤娇便派佣人点了灯笼连夜将枇杷送了过来,颗颗饱满的大枇杷,香甜可口。有的时候春烟想,她跟二小姐都有些心有灵犀了。若是没有顾轻,她真的会冲破出身的束缚,跟她成为朋友。

顾轻装作没听见春烟这话,已经迫不及待的用勺子盛了一碗。才用舌尖轻点了点,甜蜜的味道便如灌了蜂蜜般,一直甜到他的心里。

“真甜。”

顾轻故作沉醉状,春烟却急了,她知道糖分吃的太多,也伤嗓子,所以她未敢放太多的糖。直到她也用勺子喝了一口,才发现并没有那么甜。

“哪有那么甜?”春烟嗔怪的瞪了他一眼,这么爱夸张。

“心里甜。”

“油嘴滑舌!”春烟转过头去不再理他,捡起画笔,一心一意盯着未完成的素描图。

岁月静好,时光安稳。

在春日的暖阳里,在薄雾升起的清晨。

两个人相对无言,他喝着枇杷膏,她画着画。

仿佛时间已经停止了。

虽然顾轻在台上有千娇百媚,但执着于临摹总是没什么新意。春烟灵机一动,将她自己的眼睛画了上去。

直到一双扇形眼出现在顾轻的脸上,竟如点睛之笔,别有一番风味。不仅不显得突兀,还一派和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