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章 师父姐夫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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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府。

京城里赫赫有名的白家,白玉为堂金做马。

荣福堂的人刚到,便被白府大夫人的丫鬟请到了后院茶水间休息着,要到晌午之后才开锣唱戏。

禹颉领着徒弟们将戏箱子一一归置好,刚踏入茶水间,便看见柴家班的人。

“禹爷,别来无恙。”柴胡清作揖,眼睛一扫人群,见荣福堂少了不少人,心里免不了一阵得意。

“柴老板您客气。”禹颉撩起了长袍,做了个请的手势,示意对方上座。

“荣福堂家丁兴旺,最近又新进了不少徒弟啊。”柴胡清看着骨干人物全不在场,只剩下那几头烂蒜,今日定要叫他好看。

“实在羞愧,几个虾兵蟹将,徒增笑料罢了。”禹颉这话并非算是谦虚,没有了程之问,没有了禹颜酌,没有了段奉节,他几乎是连着双腿双脚都被斩断了。

程之问站在柴班主的身后,如芒刺在背,脸上却强装镇定,看不出一丝波澜。

“可惜禹爷退隐江湖了,否则您要登台,哪还有我们柴家班吃饭的地方。”

柴班主不确定他会不会在危难之时站出来,重新登台唱戏。所以故弄玄虚,探探他的口风。

“廉颇老矣,我早已经没了身段和嗓子,也不便再上台去给柴老板助兴了。”禹颉抿了口茶,心里还在盘算着,今日要表演个什么才能镇得住场子。

柴胡清爽朗的大笑,打量了一番站在禹颉身后的顾轻。

“禹老板是后继有人了,才不舍的登台唱戏吧。我记得上一次在前门桥,顾老板可是临危救场,威震八方呐。”

顾轻站了出来,作揖行礼,并未开口辩白着什么,又规矩的退了回去。

“禹老板,有件事我得先给您道个歉。当日在前门桥的事是我鲁莽了,程之问说既然离了荣福堂,就要拿出个态度来。这才撺掇着我妻弟去砸场子,我知道这事之后气得哟,罚他们跪到了半夜。”

柴胡清的一番话,无异于是无形的耳光,扇得禹颉脸上火辣辣的疼。从小拉扯大的徒弟,还是荣福堂的大师兄,就这样合计着外人一起算计着自己。比起脸上的疼,心里的伤疤更难痊愈。

立在角落里的程之问浑身一颤,仿佛在寒冬腊月里被人迎面浇过来一盆冰冷的水。他的确参与过谋划这件事不假,但从始至终他都是那个听命的,而绝非那个始作俑者。

柴胡清这样做,无非是想断了他的后路,让他再无回荣福堂的可能。

“不过禹老板也算是因祸得福了。”柴胡清眯着眼睛笑道:“不仅捧出来一个顾二爷,而且还得了白家二小姐的青睐。不知道哪天顾二爷嫁给了白家,我们柴家班只有巴结的份呢。”

站在屋外看云朵的春烟听见这话,觉得心里酸酸的。原来她不仅是自作多情,还恬不知耻。她很想离开这里,但她不想再和父亲发生争执了。比起饿肚子和流离失所,短暂的摒弃尊严,有什么要紧。

“你也是荣福堂的吗?”

春烟听见声音,回过头去瞧向她走来的女孩,明眸善睐,一身水獭长袄,是不敢直视的富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