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孩子，”太后用干瘦的像是木柴一般的手拍拍她，“你若是哀家有你这样的乖孙该有多好！长宁那个不争气的，真是丢尽了皇家的脸！”

长宁的事太后也听说了，当天气的差点没吃下饭，她就说让儿子莫要用护着那丫头，结果怎么着，真是够丢人的！

“娘娘莫气，长宁郡主应是一时冲动，何况您还有五殿下呢，五殿下人中龙凤，又对您甚是孝顺，寻常人家真是求都求不来呢。若是……若是……”

她话未说完，脸却红透了，分明一副春心萌动的娇羞之态。

若她是个普普通通的宫女，敢肖想皇子，不用旁人说，太后一早便叫人乱棍打出去，可顾明玉不同。

一来太后对她观感甚佳，二来有玄姑这层关系在，顾明玉明显学到了玄姑的手艺，太后自觉有她在身边照顾，比起从前身体已经好了许多，心里也就没把她等成婢女看。

见顾明玉如此害羞，太后心中一瞬间闪过的念头越发清晰起来。

是啊，既然明玉如此出众，不妨把她和小五凑到一块？

如此，自己可就真的成了她的祖母，到时有她在，就无须担心玄姑还会不会出现了。

圣明皇太后一直是个惜命的，何况如今顾明玉在她心里千好万好，并不觉得她与五皇子有什么不相配的。

心里忽然有了盘算的太后，在崇真帝来看自己时便开口提及此事，“先前皇后不是说要为小五选妃吗，怎么还没定下来？她也是个不顶用的，哀家的小五耽搁到现在还未成亲，她倒好，拍拍屁股说不管就不管啦！”

太后喜欢在崇真帝面前贬低皇后也不是一日两日了，崇真帝早就习惯了，直喝着热茶笑笑，“儿子想着，既然是给小五选妃，还是该选个他自己中意的，便只让子宛集了各家的名册来。”

“哼，你惯会替她说话，”太后面色顿时冷了下来，“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，哀家老了，不过说她几句，你就护着吧，什么时候哀家两腿一蹬去了，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。”

“您这是说的什么话？”崇真帝无奈，“您好不容易过上几天安生日子，可不能说这种丧气的话。”

“那我问你，母后说的话还算不算数？”

“算，自然是算的。”

“那好，明玉啊，”太后立刻换上了笑脸，“你快些来拜见皇上。”

顾明玉眼中含羞，低眉顺目的走过去跪下，“民女明玉，给皇上请安，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
她还是一身女姑子打扮，脸上还带着面纱，只露出一双星眸般的眼，单看身段和气质，倒是个美人。

“母后这是何意？”

太后笑眯眯的眨着眼睛，“明玉是个好姑娘，哀家甚是中意她，你说，让小五纳了她如何？”

“这……”崇真帝有所顾虑的看了还跪在台下的顾明玉一眼，“你叫明玉？你先退下吧。”

“是。”顾明玉强忍着没让自己笑出来，转过身强作镇定的走了出去。

崇真帝收回视线，“母后，这未免于理不合。儿子知道那玄姑有几分医术，她救了您的命，儿子十分感激，可这明玉可是个女姑子，如何能嫁人生子？再说以小五的身份，这二人委实不般配啊！”

“有什么不般配的？”太后沉了脸，“明玉可是玄姑最疼爱的弟子，这段时间若不是她伺候哀家的起居，哀家说不定早就去地底下见你父皇了。况且人家明玉又不是卖身的奴才，单说她从玄姑那里学来的本事，多少人争着抢着想迎她进门，怎么到了你这儿就成了多么委屈似的。”

“儿子只是……”

“行了，此事就这么说定了，何况哀家也不是说让小五纳她做正妃，小五是个有大造化的，哀家也不多求，一个侧妃之位，总可以吧？”

这招以退为进用的妙，太后先前一开口就故意模糊概念，误导崇真帝，让他以为太后有心让五皇子娶了明玉做正妻。崇真帝虽然不愿，但由于他是个孝子，不好强硬拒绝。

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，太后再放低了姿态，心怀愧疚的崇真帝心想，确实是这个道理不过一个侧妃，给了就给了，毕竟母后难得求自己一次。

“也好，过几日儿子便下旨。”

“还过几日做什么？哀家可是把明玉当成自己的亲孙女看的，你明日便下旨，让明玉与正妃一同进门。”

“是。”

这边太后不由分说便将顾明玉同五皇子的亲事定下，却不知本应该离开的顾明玉躲在侧殿将二人的话听了个正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