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就连贵妃自己也没想到长宁郡主这“神来之笔”,原本三皇子赈灾回京,赢面很大,且其在崇真帝面前有隐隐得宠的架势,贵妃先前还发愁的很,却没想到……
“我的儿,咱们母子的好日子就要来了!”贵妃眉飞色舞,十分得意,“好一个长宁郡主,多亏了她,咱们不费吹灰之力,这储君之位就是你的了!不行不行,我得抓紧时间给你选个正妃,你可有心怡的人选?”
“孩儿看中了尹家的嫡女尹红袖,母亲可否将尹家的主母召进宫来,探一探口风?”
“尹家,我记得好像是个武将出身吧,那样的家里能养出什么闺秀来?京城的贵女这么多,何况今时不同往日,不知有多少人家盼着与咱们联姻,我的儿为何偏偏看中了她?”
五皇子把玩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,“父皇老了,从前有皇后和三哥在前面挡着,他便对儿子百般看重,如今三哥倒了,儿子便成了那眼中钉了,当务之急该是要韬光养晦,儿子的婚事决不能太过惹眼。
况且尹家虽然式微,但尹红袖的祖父在禁卫军中颇有威望,若是能借此将禁卫军收为己用,日后这京城如何,还不是儿子说了算!”
想起崇真帝的反复不定,贵妃的心里也是直打鼓,不禁埋怨起来,“都怪长宁,她要是再晚些闹出事端来,我儿的婚事就能定下来了。”
“呵,”五皇子轻笑一声,“长宁虽然蠢笨如猪,在父皇面前却一向装得乖巧,她好歹也装了十几年,这样的人怎会如此不加收敛,母后就没有想过吗?”
贵妃神色凝重,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,“你是说,这里面可能另有蹊跷?”
“不是可能,是一定。实话同您说吧,长宁在将军府里每日必定要服的燕窝里,儿子使人多加了一味药,这药无毒,然而长期服用会让人冲动易怒。
还有那顾侍郎的消息,也是儿子着人散播出去的,长宁向来争强好胜,如果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,后果可想而知。
不过她比儿子想的还要蠢笨,居然生生在人前留下了把柄,真是叫人想饶了她都不可能啊。”
“我儿果然机智,有长宁犯了众怒在先,皇后和老三就是想开口求情,也得掂量掂量陛下同不同意。”
“是啊,父皇便是再想护着她,御史那边弹劾长宁的折子都快堆成山了,父皇总要顾及些。”
“很好,那母亲明日便同你父皇讲,那尹氏红袖,是你正妃的最佳人选,等你成了亲,出宫建府,就可以亲自挑选侍卫了,到时我儿又填一助力!”
大盛朝成亲的皇子不仅可以入朝为官,还可以出宫建府,然后自行挑选上百名侍卫,这百人只听令于皇子,有他们在,行事要便利许多。
只是贵妃母子想的美,却忘了如今五皇子就是吊在绳上的一块肉,不知道被多少人眼馋,他们既然可以算计旁人,自然也少不了被人算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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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太后面前小心翼翼的伺候了一年多,顾明玉终于由“玄姑的弟子”变成了太后最亲近的侍女。
是的,就是顾明玉,上次裴秀容的“惊鸿一瞥”的确没有看错人,从无业寺逃出来以后,她就在那人的安排下先是学习宫中的礼仪一月,又被人教授一些道家的法门,然后成功的进了宫,跟在太后身边。
她生得明眸皓齿、丰姿妍丽,最懂世家的规矩,行事带着寻常女子没有的闲雅超逸,又有人在背后不时指点,每每行事总能讨得太后欢心,很快便成了太后面前一顶一的红人。
这一日太后在顾明玉的服侍下服用过玄姑亲自配出的养身丹,原本皱成一团的脸微微舒展开,越发瘦削的身子蓦地焕发神采,“还是你贴心,哀家甚是欢喜你,你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?”
顾明玉一直隐藏身份在太后身边,太后只知她名叫“明玉”,同她的各位师姐一样自小被玄姑养大,想来也是无父无母的可怜人儿。
“太后娘娘待明玉已经很好了,明玉别无所求,只盼着能长长久久侍候在您身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