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见到王夫人,反倒得罪了人!
宝菡差事没办妥,心里甚是气馁,低着头上了马车,打算和盘托出。
白语晖笑道:“天儿太热,她不见我,我们先回府。最迟傍晚,她一定会叫人上门求我的。”
直到回了府,宝菡仍不晓得白语晖为何言之凿凿王府会找上门来,但又不好问明,只在心里着急。
而白语妍一看主仆二人来去仅半个时辰,连喝盏茶的时间都不够,定是事情没办妥!一想到肚子很快就要显怀,家里人全在岭南,能依靠的唯有姐姐,她挤出一个笑容来打探消息:“姐姐,王家人怎么说?”
“王夫人给我吃了闭门羹,今儿个,我也要她尝尝闭门羹的滋味。”
“姐姐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白语晖附耳讲出了自己的打算。
“姐姐,这样能行么?若是得罪了王家人,首辅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。”白语妍惶惶不安地断道。
白语晖十分有把握地答道:“此计一定行,只要你肯狠下心来!”
“姐姐,那我听你的。”即便白语妍认为此计有些咄咄逼人,但一时间想不出其他的法子,只得答应了。
白语晖立即把府里的大部分家丁分派出去,镇定自若地回屋逗弄徐思晖,并跟众人一起用午饭。
与白府其乐融融不同,王府早已弄得鸡飞狗跳——临近午时,一大群人来讨债!
“贵府王公子在酒楼赊了三个月的账,每到月底都说下个月准结清,这都过了三个月,再不结清,打算留到过年么?”一身穿蓝布杭绸长袍的掌柜嚷道。
另一青布道袍的掌柜接话道:“越公子在我家绸缎庄买了几百两银子的绫罗绸缎,每次问都说少不了我的银子。我想着王家是簪缨世家,岂会赖这点银子?哪知一拖再拖,铺子都要拖垮了!”
“你们这算什么?能用银子解决的,都是小事。可怜我家姑娘被他戏弄了,还拆东墙补西墙给他填补亏空,人家却拍拍屁股走了,好几天不见人影!我家姑娘失了身又丢了许多银子,正为越哥哥寻死觅活的。”
说话的人穿红戴绿,涂着血红的口脂,摇着一把香扇,香气熏人。
没有一桩好事!
再让他们说下去,首辅家的丑事全要外传了!
四位门子对视一眼,立刻和和气气地将那些人迎进倒座房,“各位先在这儿喝点茶润润嗓子,我们这就去请夫人的示下,定把这些事妥善处理了,不叫各位蒙受损失。”
“你们说话还算中听,那我们就坐下等着了。”
门子们怕他们嘴碎再讲出什么丑事,拿出几副叶子牌并瓜果点心,一边让他们打叶子牌消遣,一边立即回禀王夫人。
“府上的几位少爷,哪位是他们嘴里说的王公子?”王夫人皱眉问。
一门子大胆回话:“夫人,我听那老鸨说她家姑娘为越哥哥寻死觅活的,想来是四少爷。”
四少爷王越之!
这些人敢上门讨债,定不敢无中生有来诓骗首辅家的银子,该是有凭有据等着拿银子。想赖掉这些账,王夫人晓得那不能够。可拿公中的银子给庶子王越之填补亏空,又不愿当这个冤大头,也免得他以为家里有金山银山,往后越撒开了玩。
“去把四少爷给我叫来。”王夫人面色阴沉,怒声道。
门子再答:“夫人,来的时候我们已问过服侍四少爷的人,都说四少爷不在家。”
王夫人拍桌大怒,“这个混账东西!在外花天酒地逍遥快活,到了给银子的时候,却躲了起来。是拿准了我会替他收拾烂摊子!我偏不如他的意!你们四处去找,务必把他给我叫来。”
门子不敢多说,立刻领命下去,分头去找。
“绮松,去点根安神香。”
王夫人一下令,大丫鬟绮松立即打开香炉,熏了一小炉安神香。
伴随着香烟袅袅四散开来,王夫人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,“趁着四少爷还没回来,绮松你去叫账房来个人,再把外头的那些债主都叫来,先算算到底有多少账。等四少爷回来了,我心里有底,也好跟他详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