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延庆寺的那天晚上,他说会休书一封,果然说到做到,真是心狠的男人!枉她还为他守身如玉!
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忽听丫鬟们作了声,定是谭庸回来了!她忙把那个踩得皱巴巴的纸团放在枕头底下,再坐在床边上。
谭庸猛推了几下门打不开,便怒道:“大白天的闩什么门,莫不是背着我偷汉子呢?”
白语晖没应声,起身开了门,没看他一眼便转身回房。
谭庸一眼看见她哭得双眼红肿,冷笑道:“我每次进房不是看你哭,就是看你哭丧着脸,一看什么兴致都没了!不过,你每天为他伤心欲绝痛哭流涕,可惜他也活不过来!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几个月,还不是得对我投怀送抱?”
“你做梦!”白语晖翻了个白眼,再怒瞪着他。
“看你这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,还是那么烈性子,真叫我想把你好好**一番呢。”谭庸勾着她的下巴调笑道。
白语晖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,带着哭腔斥道:“臭不要脸。”
“现在我是你丈夫,你还天天哭那个死鬼,难道你就要脸了?”谭庸毫不犹豫地回嘴。
“我是他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娶进门的!”
“那你的意思是也要我明媒正娶?”
白语晖怒瞪着他,并不接话。
谭庸围着圆桌踱步,“说实话,我都三十多了,还没当过一回新郎官,委实是有些憋屈。可我好不容易攒的那么些银子,再娶你一回,忒不划算了。要不你出银子,让我当个威风的新郎官?”
“好女不二嫁!”
白语晖穿书而来,一开始并没有从一而终的想法,可徐怀策死了,要她对谭庸这个小人死心塌地的,那不能够!
“这就对了,好女不用二嫁,既省银子,名声也好听。”
什么话都能圆回去,也只有谭庸这种臭不要脸的人能做到。
“你还不回望春阁,杵在这儿干什么?”白语晖冷着脸赶他走。
谭庸担了担衣袖上的灰尘,“听你这意思,对我天天在望春阁不满意?也是,你的陪嫁丫鬟承宠了,吃穿用度是比照王妃们来的,每日来陪她玩的不是侯爷夫人就是望门显贵,任谁不眼红呢?”
“我要是眼红宝姿得宠,便自戳双目,不得好死!”白语晖恶狠狠地发了毒誓。
谭庸碰了一鼻子灰,悻悻地离开了上房,便见正院西边开的一道月亮门下站着衣着华丽的宝姿,对他翘首以盼。
宝姿迎上前,“督主,我等你多时了,饭菜都凉了,这么大热的天,我的心都冰凉凉的。”
“来,让我摸摸到底是心凉,还是身子热要我帮着泻火呢?”谭庸说这话,便要搂搂抱抱上手摸。
宝姿脸色微红,“外头太阳这么晒,下人也多,你不害臊我还害臊呢!”
说完,她拂袖离去。
谭庸晓得她闹小性子,便故意伸手扯她的腰带,浅蓝色绣梅兰竹菊四君子的马面裙往下掉时,吓得宝姿慌忙去抓,“督主,你这是干什么?”
“前几天你不是说我不会解你的衣裳们,这不当众解一下,让大家来给我评评理。”谭庸一脸坏笑道。
上房那么多双眼睛看着,宝姿臊红了脸,“督主,我再也不理你了!”
“你不理我,难道你的身子也不理我?我才不信!”谭庸追上去,将她打横抱进了望春阁。
这边上房如常摆饭,白语晖已平定心情,让丫鬟叫两位奶妈一起来用饭。
席上,宝菡忍不住嫌弃地讲:“夫人,刚才督主和宝姿打情骂俏的样子,实在是不成体统,我都不想说!”
“俺进府的时候就瞧着宝姿姑娘比你们要会耍滑头,还真没看走眼呢。”魏四娘也附和道。
谭庸的宠爱是羞辱虐待,绝非什么好事!这些丫鬟奶妈不晓得宝姿过什么日子,白语晖却了然于心,不免替宝姿说话:“谭庸那样的小人,宝姿愿意跟了他,使得他大多数时间都在望春阁,来找我吵架的时间都少了。换句话来说,我得感谢她呢。”
“夫人,您是心善的,即便宝姿拖住督主没法来缠您,可督主白天不在的时候,也没见她来跟您说过话。况且,望春阁就在上房旁边,还把墙打穿开了一扇门,生怕咱们不晓得他俩夜夜笙歌,哪还把您放在眼里呢?”宝菡不满地提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