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穿书而来,原是想改变白语晖的人生,没想到反而更加短命。若是眼睁睁看白语妍走她的老路,又实在于心不忍,却又不想被谭庸抓住软肋,便强硬地回话:“我是泥菩萨过江——自身难保,还管得了别人么?”
“既然你晓得自身难保,何不从了我?”谭庸不再狠厉,命锦衣卫们退出上房,再笑盈盈地哄劝:“夫人,我仰慕你多时了,若不是被他捷足先登,娶你的人该是我。他成了你的先夫也就罢了,我这么个风流倜傥又大权在握的美男子,哪点比他差了?”
风流倜傥?凭你也配?
白语晖骂道:“谭庸,你晓不晓得丑字怎么写?”
“不知道,要不你教我写?”
教他写字,必定要近身接触还要手把手教学,不正是给了他可趁之机?白语晖才不上他的当,便故意讲出一个不文雅的理由,“麻烦你让开点,我要去上茅房。”
“夫人,我陪你去。”
上茅房也要同去?简直比狗皮膏药还烦人!
白语晖烦闷不已,把手当扇子扇风,“你一来,房里都热了许多,麻烦你出去!”
这般直接赶客,倒是谭庸始料未及的。不过,他也是风月场所的老手,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得到,便厚着脸皮道:“你这是燥热难耐,不如我谭某人帮你纾解纾解?”
话一讲完,他便上手去扯她的衣带。她不断后退,直到退无可退不得已顺势坐在床边上。
她粉面含春地端坐着,似是无声地邀请他也一同睡下,越发刺激得他绮念上头,要将她推倒!
说时迟那时快,她从枕头底下摸出那把锋利的剪子,在他那一双魔爪还未沾身时,抵在了他的右肋!
谭庸立刻沉下脸来,“你打算用这把剪子让我旧伤未愈又添新伤?”
“天下女人千千万,你想碰谁都可以,别碰我就成,否则我可不管什么旧伤新伤,直接一通乱捅,大不了一起死!”
因第一回被剪子给扎上了,谭庸看见银晃晃的尖剪子便有点害怕,气势仍是不减,质问她:“你知不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,你一而在再而三地拿剪子伤我,就不怕我下狠手?”
“那你早点把我送上西天去跟他团聚,我便谢谢你祖宗十八代。”白语晖平静地接话。
谭庸可不能如她的意,便道:“这不是什么好话。”
“你我话不投机半句多,还指望我能跟你说什么好话?”白语晖翻了个白眼,不耐烦地问。
谭庸退了几步,双手背在身后,刻意直起身子,“夫人,虽说咱们一见面就吵得面红耳赤,到底比那些结了婚没话说的夫妻强得多。我比徐掌印大五岁,比他更会疼人,你对我少些芥蒂,会发现打着灯笼再也找不到这么个好男人了。”
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!
徐怀策今年二十六,谭庸比他还大五岁,便是三十一了!
“先夫大我十岁,我还嫌他是老男人,你都三十多了,也算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,还要什么女人?早点准备后事为好!”
半截身子入土?
谭庸气得要喷出一口老血,板着脸反驳:“男人三十一枝花,又正值壮年,我不嫌你年纪小,你倒嫌我年纪大,反了天了!”
早已出房门的锦衣卫将小丫鬟婆子们全赶走了,唯独白语晖的四大陪嫁丫鬟还坚持站在门外。房里督主和夫人的交谈声时高时低,好似炮仗一点就着,她们面面相觑,怕极了督主会对夫人下狠手,皆以耳紧贴着门好听得更清楚点。
此时,她们听清了两人的话,纷纷捧腹大笑,竟不小心撞开了门。
谭庸一看丫鬟们笑话自己,用一双如狼般的眼神警告着她们。
“督主,实在是不好意思打扰了您和夫人,我们这就出去,您跟夫人继续聊天。”宝姿急中生智地笑道。
敢嘲笑,还敢说话,好大胆的丫鬟!
谭庸胸中有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燃烧着,对上宝姿那一双媚眼如丝的眼睛,便被勾去了三魂七魄,“我跟夫人没什么好聊的,倒是想跟你请教一下什么叫巫山云雨。”
巫山云雨!
谭庸竟看上了宝姿?
白语晖凝望着宝姿,希望她能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来开脱,或是眨眨眼示意自己不愿意。
哪知,宝姿笑颜如花地牵住了谭庸的手,一齐走出上房。
“宝姿,你……你真想好了?”被他糟蹋了,是一条不归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