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所有人忘记徐怀策的存在,白语晖也不会!
次日一早,她把丫鬟们叫到东次间,吩咐道:“宝菡,待会儿你叫几个家丁进来,把东次间的这些桌椅板凳全都搬走,什么古玩字画也搬到库房里去,你登记造册。叫人尽快做一个牌位来,摆在供桌上,再弄个香炉,便于我每天给他上香。”
宝娟问:“夫人,牌位上刻什么字?”
“正面写先夫徐怀策之灵位,反面刻上生卒年。”白语晖干脆利落地答道。
丫鬟们面面相觑。
宝姿发出疑问:“夫人,您这么做,老爷会不会发火?”
“我才不管他,你们照我的意思办。”白语晖摸了摸干瘪的肚子,再次吩咐:“叫庖厨做暗香粥和胜肉饼,做好了便送过来。”
“我去,正好看看给两位奶妈准备的早饭做得怎么样了。”
宝姿主动领命,快步走到了正厨,三间打通的房子专做灶屋,往日炊烟袅袅热气腾腾,今早却是冷锅冷灶,不见庖厨们的身影。
她勃然大怒,叱问扫地的婆子:“庖厨们呢?”
“宝姿姑娘,庖厨们们去后头的灶屋给曼棋和曼冰两位姑娘专做早饭去了。”婆子答话。
“这就奇怪了,三位庖厨是专门给上房的主子们做饭,后头给姑娘们做饭的另有厨娘,他们去搅和什么?”
宝姿见婆子支支吾吾答不出来,索性脚底生风赶往了后厨,只见庖厨和厨娘们杀鸡宰鱼,洗菜剥蒜,忙得热火朝天,饭菜香味扑鼻。
厨娘们一见宝姿,立刻停下手头的活,满面笑容地打招呼“宝姿姑娘早”,唯独那三位庖厨像没长眼睛似的,该炒菜炒菜,该熬粥熬粥。
宝姿从未被人这样怠慢过,抢过年纪最大庖厨的锅铲,单手叉腰问:“你们原是正厨的庖厨,专给老爷和夫人做饭。放着夫人的早饭不做,来这儿瞎卖弄什么?”
“宝姿姑娘,你说得没错,我们专给老爷做饭。老爷去点卯前特意吩咐只要做他一个人的饭,他不在府里吃,就不烧火做饭了。上房里头的人,不论是夫人还是丫鬟奶妈,谁想吃东西,一概拿了现银才给做。”
宝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难以置信地问:“这真是老爷说的?”
另外两个庖厨纷纷点头。
宝姿怀着满腔怒火,将这些话学给了白语晖听,末了又道:“夫人,我活了快二十年,就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男人!”
昨晚白语晖给谭庸脸色看,又扇了他的耳光还割伤了他,他怀恨在心便想断她的粮!真以为她是身无分文的女人,饿了肚子便去求他?
不,她誓不屈服!
“你们别骂了,为他生气不值当,没的气坏了自己的身子。”白语晖一脸平静,拿出对策道:“既然正厨不给咱们这么多人做饭,总不能让大家饿肚子,尤其是两位奶妈给思晖喂奶,本就饿得快,更不能少吃的。眼下你们三人,一个去买各种早点来,要够咱们上房所有人吃;另一个去找工匠来做灶,该买什么砖都听工匠的,务必今天做好灶,留一个给我梳洗打扮就够了。”
“夫人,另起炉灶绝非易事,除了做灶,还要买各种锅碗瓢盆,就连柴米油盐酱醋茶也得一并添置了,每天还得买鸡鸭鱼肉各种蔬菜等。”宝娟善意提醒。
白语晖和善一笑,“开门七件事,柴米油盐酱醋茶,我虽没亲自做过饭,却也晓得是必不可少的。待大家伙儿吃过早饭后,这儿有工匠做灶,咱们去把该添置的东西添置齐全,争取今晚能吃上第一顿开锅饭。”
原本做灶要看黄历,挑黄道吉日才能动工。谭庸出那样的损招,白语晖不得不把规矩放在一边,估计灶王爷也能体谅这么多人等着吃热乎饭的心情,便又催着宝姿和宝菡出去买早点和请工匠做灶。
不多时,柳二嫂和魏四娘抱着徐思晖来了。
白语晖抱过徐思晖哄逗了片刻,再把正厨的变故讲了,极为愧疚地讲道:“我晓得你们喂奶饿得快,早上醒了要先吃一碗热汤面,再跟我一起吃早饭。如今老爷摆了我一道,只能另起炉灶。虽说不差银两,一时半刻也置办不齐全,只好请你们先吃几块糕点喝点热茶垫垫肚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