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98 宠幸(2 / 2)

谭庸喉咙一哽,沉默了片刻再开口道:“夫人,你还记挂着他,我不怨你。可如今我是你的丈夫了,天底下除了岳父岳母,便是我一心一意地盼着你好。倘若你有个什么好歹,我该哭死了。”

“不,我要是归西了,你能笑掉大牙!”毕竟白得那么多陪嫁和铺子,再娶什么样的女人娶不到,过什么样的潇洒日子过不得?

谭庸又被呛得不知如何说话,缓了一会儿才道:“夫人,你怨我怪我,都是为着他。其实,我也很无辜,那都是皇上下的令,我顶他的脚,也是皇上下的令。你若要怪,就该怪皇上。”

“我算哪根葱,敢怪皇上呢?我就是要怪你!”

这样耍赖,简直叫谭庸头疼!

“夫人,你今儿个中了什么毒?”

“不要你管!”

“你吃晚饭了么?甭管吃没吃,我带了几样可口的菜来,给你当宵夜。”

“我才不吃!”

谭庸不管说什么,她都对着干,比不会说话的小烈马更难以驯服!此刻,酒意上头,她苍白的脸色衬得唇红齿白,一头黑发披散在肩上,有种勾魂摄魄的柔弱美,令他恨不得立刻把她搂进怀里揉碎到身子里。

欲念一起,难以克制,谭庸睁着一双迷醉的眼睛不断凑近她,刚要俯身去吻,却被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!

打那一耳光耗尽了白语晖全身的力气,虽有些气喘吁吁的,却用宛如利刀的眼神将他千刀万剐。

谭庸摸着被打的右边脸,脑门上直冒星星,登时便有些恼火,“我看你有几分姿色,敬你是正房夫人才以礼相待,你别蹬鼻子上脸,再敢扇我一下试试?”

啪……

白语晖毫不犹豫地又扇了一巴掌!

谭庸的左右脸各挨了一巴掌,如此奇耻大辱令他双眼猩红,似要把她生吞活剥了,直接下手去扯她的月黄色里衣。

他的力道是那么大,撕拉一声将手臂上的衣袖给撕破了,露出了一节如嫩藕般的白臂,便吞了一下口水,欲望叫嚣得更强烈了。

清白的身子,没给徐怀策,更不会给谭庸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!

白语晖身体里流窜着一股孤勇之气,仅用一手来负隅顽抗显然不足,便用另一只手去摸枕头底下的剪刀,毫不犹豫地戳了他手背一刀。

谭庸吃痛立时收手,鲜红的血汩汩地流出来,疼得他抬起手来要扇她才解气。

她拿着剪刀放在脸颊上,“你敢打我,我就敢拼死也要废了你这双手!看你以后如何秉笔如何当皇帝的走狗!”

那淬了毒般的眼神,那损人不带脏字的话,无形地将谭庸捶打。他整个人都要气炸了,嘶吼道:“白语晖你这女人,我不嫌你脏,百般讨好你,你竟敢这么对我?你信不信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?”

“就算我死,也要拉你做垫背的。”白语晖怒目而视,又道:“还有,我脏不脏与你有何干系?你连给我提鞋都不配!”

这样高傲的话,一下子让谭庸的火气到了顶点!第一次见她,她那样落落大方地接了旨;后来在鞠场上,她在徐怀策面前有些娇羞的模样,对其他人却是那样雍容有礼,仿佛一生下来就举止得体高贵不已,让他自惭形秽!是以,哪怕徐怀策死了,他也要这个督主府所有的人对他俯首称臣,包括督主夫人!

“好,我倒要看看你能强硬到几时!”

谭庸转头走出上房时,吩咐道:“来人,把那六位姑娘叫到玩芳斋,咱家好好挑挑今晚宠幸哪个。”

等一行人的脚步声远了,宝荣哆哆嗦嗦地关了门,关切地问白语晖:“夫人,刚才您跟老爷打架了?您拿剪刀,多危险啊,可别没扎到他,反弄花了自己的脸。”

白语晖将剪刀仍放回枕头底下,“不是他死就是我亡,没什么好怕的。”

“徐老爷在的时候,从没动过六位姑娘,如今这位一来,便要她们陪睡,也不知他一个太监怎么就这么喜欢美色。”

“越得不到什么,越在乎什么。正因为他是太监,不是正常男人,心理才会扭曲到靠多睡女人来证明自己的能力。”白语晖冷静无波地分析。

宝荣担忧地问:“夫人,假若那六位姑娘都被宠幸了个遍,夫人您该怎么办?”

“到时候再说。”白语晖望着宝荣忧心忡忡的脸,晓得她还有诸多担忧,但自己已不想多说,便道:“宝荣,我累了,你也去歇着。”

重新躺下后,白语晖手里紧紧地攥着那一个青花瓷瓶。

他就这么走了,什么后事都没办,好像从不曾在这个世上活过。不,他的一生虽短暂,却会永远留存在她的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