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不是绰号，而是爱称。”徐怀策低头凑在她耳畔，“咱们是夫妻，私下可以有些亲昵的称呼，一叫你小野兔，便觉得你乖巧可爱又懂事。”

“那怎么不叫小祖宗呢？”白语晖翻了个白眼。

“我不能叫你小祖宗，因为小祖宗是不可冒犯的。”

白语晖反过来想：正因为他以后会冒犯她，才不肯叫小祖宗。合着处处是陷阱，她还真是像个小白兔一样，便咬牙切齿地骂他：“你好坏！”

“那我也只对你一个人坏。”

这话撩得她浑身都要酥了，很怕他立刻要她宽衣解带，便打着哈欠赶紧钻进了被窝里，“好困啊，你明天也要早起点卯，还是赶紧安置吧。”

徐怀策看着她满面酡红，再看自己浑身滚烫也没好到哪去，便道：“你先睡，我去冲个凉。”

“你不是早就沐浴过了？”

不洗个冷水澡，徐怀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弄哭她的，又不便直说，只道：“天儿有些热，沐浴过身上还是有点黏，再洗一次为好。”

言罢，他在屏风后换上曳撒。

平时他穿着里衣都是大大方方地穿上外面的曳撒，今儿个怎么躲到屏风后，像个娇羞无比的姑娘？难道亲了两次嘴，亲出了他的娇羞感，还是激发出他是太监不能人道的苦闷？

徐怀策换好了曳撒，怕被她瞧出异样，拿出了平日从不用的玉扇在腰腹处挡着，走出了屏风。

正巧白语晖一直盯着屏风，一见他出来，身穿织金银线的蟒纹曳撒还拿个折扇，这样卖弄风流，流露出几分不自然来，似乎有些紧张。

她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事能让面不改色的徐怀策变得这样，便一直盯着他走出去。

有了那一双如玉般的眸子追随自己的背影，徐怀策勒令自己放轻松些，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打开了里间的门。

睡在外间上夜的宝荣，身上衣裳齐齐整整地坐了起来，“老爷，您有何吩咐？”

“没什么事，你继续睡。”

等徐怀策的脚步声远去后，宝荣蹑手蹑脚地进了里间，趴在床头问：“夫人，老爷去干啥呢？”

“冲凉。”

“老爷进房前就沐浴过，这会儿又去冲凉，洗得这么勤？”宝荣顿了一下，压低声音问：“夫人，那要不要给您打水来洗？”

“好端端的，洗什么？”白语晖反问。

宝荣怕夫人初经人事，不懂事后要洗净的规矩，便红着脸回道：“夫人，您跟老爷圆房了，不光老爷要洗，您也要洗的，不然身子黏兮兮的，还有股味道呢。”

误会大了！

白语晖羞红了脸，辨道：“宝荣，那个……你误会了，我跟徐掌印没圆房，身子干净着呢。”

“那老爷为啥要去洗呢？”宝荣不假思索地问。

白语晖推测：“他亲了我两下，可能亲出汗了，才要去洗的。”

宝荣噗嗤一下笑了，“我的大小姐，亏您想得出来！”

“宝荣，我对你无所隐瞒，你为啥笑我？不许笑了！”白语晖装出一脸严肃的样子。

宝荣好不容易收住了笑，再凑近了些，低声耳语：“夫人，老爷亲了您便急着去沐浴，可能出了点汗，应该没到要再洗一次的程度。我猜老爷只去势了一次，还能有所反应。”

“徐掌印好好的，你怎么能说他去世了呢？”白语晖听得云里雾里，愁眉不解地问。

去势听成了去世？

两个词的音是一模一样的，意思却谬以千里！

宝荣原想着说得隐晦些免得难为情，此刻却不得不解释清楚：“夫人，我说的去势，是指老爷净了身，可能不彻底，跟您亲了后，有些反应。”

徐掌印是净身不彻底的太监？是假太监？

白语晖想了想认为不可能，“这么久我都没看过徐掌印刮胡子，又没喉结，皮肤可能比我的还光滑细腻，活脱脱一个真太监，怎么会是假的？”

“夫人言之有理，可能是我想岔了。”宝荣挠头道。

白语晖又问：“宝荣，为啥太监净身要被叫做去势呢？”

“这我还真不知道，要不然您问问老爷？”

连太监这个词都听不得，要是亲口问他去势的问题，只怕当场去世的人会是她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