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二十一,宝菡和宝姿听管家说老爷和夫人明日上午到京城渡口,喜得急忙吩咐下人们将府邸的门窗擦拭一新,并把上房里的一切物什摆放得整整齐齐,擦洗干净,只等老爷和夫人一回家看窗明几净才好。
出外一整天的白语妍于傍晚时回来,看下人们忙活,便问宝菡:“明儿个府里是要来什么贵客?”
“妍姑娘,是老爷和夫人明儿个到。”
“姐姐和姐夫明儿个就到?”白语妍有些惊慌,又问:“上午还是下午呢?”
“说是上午,到底什么时辰尚且说不准。妍姑娘,您明儿个没什么事,不如跟我们一起去接老爷和夫人,也显出您的心意。”
“我……我明儿个有事!”王越之约白语妍明天上午去听戏,听完戏一起吃午饭才可能回来。若是去接人,便要爽了他的约。
宝菡有些不满,“妍姑娘,府里六位姑娘,您都认全了,香织姑娘在玉丽绸缎庄当绣娘,玉凝姑娘在济世堂行医,都告了半天假,要和四位姑娘一起接老爷和夫人,以显尊重。您和夫人是姐妹,虽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,却也不该这么生分。不然等老爷和夫人回了府,您还有何颜面在这儿住呢?”
“妍姑娘这几天早出晚归的,也不知忙什么,竟连去接老爷和夫人的时间都没有,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?”宝姿也呛声道。
白语妍自知不去是失礼的,便撒了个谎,“白府我不好独住,在督主府也是寄人篱下,这几天出去就是找宅子,打算看到合适的买下来,再买几个丫鬟,便独门独户地过起日子,反倒被你们误会成瞎忙活,实在是叫我寒心。”
“妍姑娘,我和宝姿都是白府出来的,您要买宅子,等老爷和夫人回来再商量也不迟,或是叫人出去找,您就这么独自出去买,买不买得到好的另两说,就是您独自一个出去,若被癞蛤蟆盯上可如何是好?别说我们没法向老爷和夫人交代,就是老爷和夫人只怕也不好向岭南一大家子人交代。”宝菡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劝道。
被两大伶牙俐齿的丫鬟问了一通,白语妍顿感颜面尽失,使性子道:“我做什么心里有数,连我姐姐都不管,你们是什么身份,敢来管我?”
言罢,她迈进厢房,摔上了门。
宝姿冲宝菡使了个眼色,低声道:“宝菡,这两天我听那起子嘴碎的婆子说妍姑娘打扮得花枝招展,又常有人匿名送东西给她,一出外就是一整天,怕不是被哪家的男人缠上了。”
“妍姑娘尚未及笄,若这么小的年纪就跟男人不清不楚的,往后怎么找个家世好门风好的婆家?”宝菡蹙眉问。
宝姿立刻露出鄙夷的神色,反问:“女人不自爱,谁还管得了呢?”
“看妍姑娘的意思,明儿个是不准备去跟咱们一起接老爷和夫人的,倘若老爷和夫人问起,咱们又该怎么说?”
宝姿早有打算,“老爷和夫人都是聪明人,一看妍姑娘没去接便什么都明白了,咱们也不必去做那个恶人,夫人自会发现的。”
翌日,宝菡伺候白语妍用过早饭后,顺嘴提了一句:“妍姑娘,我们这就准备出门去接老爷和夫人,您是去便跟我们一起坐马车去,您要不去就在府里等着。”
“姐姐和姐夫出去了二十多天,于情于理我都该去接的,只是昨晚半夜来了葵水,肚子疼得厉害,不便出门,只能在府里恭候她们的大驾。”白语妍捂着肚子装出腹痛的样子。
宝菡回道:“既是妍姑娘来了葵水,夫人会体谅的,那您就在家里歇着。待会儿我会吩咐庖厨炖些红枣桂圆水,送些红糖姜茶来。”
“有劳你了。”
辰正,五辆马车排在督主府外,宝姿和宝菡清点跟着的小厮和婆子,分别是十个小厮、六个婆子外加八位护院。
“到了京城渡口,你们不许乱走,小厮们抬箱笼,婆子们照顾夫人,护院们要提防坏人,各司其职不得乱来。”宝姿吩咐道。
众人齐声答:“晓得了。”
这时,玉凝、玉渲、玉澄、香织、曼棋、曼冰六位姑娘联袂而来。
宝姿和宝菡向她们行了福礼,“六位姑娘来得正好,马上要出发了。请您们两人一起坐一辆马车,坐好了便动身。”
香织问:“怎不见夫人的妹妹——妍姑娘呢?”
“妍姑娘来了月事,不便出门。”宝菡代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