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70 伤口(1 / 2)

天字一号房相较于其他客房算宽敞的,但一扇屏风将其一分为二,显得有些逼仄,但白语晖和徐怀策能隔着屏风影影绰绰地看见,才无比心安。

屏风里,宝荣和宝娟在**摆了个小桌子,往床头垫了一床被子,搀扶着白语晖半坐着,她便可安然自得地享用清粥小菜。

白语妍见亲姐没事,低声道:“晖姐姐,幸好你没事,不然我真没法向爹娘交代。”

“妍姑娘,夫人肚子上被划拉一道那么长的口子,还叫没事?这叫吉人自有天相。”宝荣不满地辩驳。

白语妍一时不知如何接话,便笑眯眯地劝:“晖姐姐,你喝一盅鸽子汤。”

屏风外,徐怀策命钟尚和一干地方官等进来,询问关于入房盗窃的案子。

钟尚开口道:“督主,昨晚四更天前,曾有两个彪形大汉鬼鬼祟祟的,卑职怀疑他们图谋不轨,便精神抖擞地在夫人门外站着。果不其然,四更天时,打更的更夫过了,卑职便听见楼梯的响声,一连解决了三个。接着,卑职发觉房里有响声,踹门一看,竟是三个贼人进了房,一个打算扛走妍姑娘,另两个在把箱笼绑上绳子往底下送。卑职怕杀多了人不好交差,将一黑衣人砍断了右臂,现下绑在圆柱上的就是,另一个刺了一剑,想着给他们留活口,不料却留了后患。”

“后患就是他们拿刀刺伤了白姑娘?”徐怀策眉心拧了三分,眼眸中迸射出明显的杀气。

钟尚再道:“督主聪明绝顶,一猜就中。那个被刺了一刀的黑衣人,扑向**的夫人,夫人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剪刀,刺中了他的眼睛,自个儿也挨了一刀。”

原来白语晖伤势较轻,是自己有勇有谋换来的结果。

徐怀策对她心生佩服,赞许地讲道:“我曾跟白姑娘说枕头下放一把剪刀,一来辟邪,二来可做防身之用。”

“督主夫人足智多谋,实在是巾帼不让须眉,让微臣们汗颜。”众地方官奉承道。

徐怀策眸中划过一抹寒厉,“如此说来,除了死的五个贼和这个被绑的,还有几个逃跑了。”

“督主所言极是,微臣本欲将绑在圆柱上的断臂贼带回衙门审问,这位钟百户偏生不让,不然早早地审问出来,早将那伙逃跑的贼捉拿归案了。”一地方官借机抱怨道。

徐怀策摆摆手,“贼人们伤的是本督主夫人,丢的财物也是本督主家的,捉拿贼人的事,东厂在行,就不劳你们费心了。来人,送客。”

一干地方官们虽有不满却不敢说,说了些场面话便退下了。

钟尚掐了一把断臂黑衣男的人中,人便醒来了,先是疼得呲牙咧嘴骂了一顿娘,又道:“你们私自把我绑在这,还有没有王法了?”

“倘若你不把事情真相一五一十地说了,我不光要绑你,还要把你送去菜市口斩首示众呢。”徐怀策捻着一串佛珠,不紧不慢地讲道。

断臂黑衣男使劲挣扎,用白布包扎的断臂很快就渗出血来,嘴里仍一个劲地叫嚷:“放我出去!放我出去!”

“落入本督主的手里,你还想出去?”

督主……世上能被称呼为督主的不多,看座上之人说话不怒自威,却比男人多了几分阴柔之气,显然是个太监!也就是说,这人不是别人,而是东厂提督!

东厂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地方,东厂提督稳坐东厂第一把交椅,折磨人的手段数不胜数,不死也得扒层皮!

断臂黑衣男识相地张嘴道:“督主,我什么好处也没捞到,也没伤人,反成了废人,望您大人有大量,放我一条生路。下辈子我当牛做马,也要报答您的恩情。”

“我问什么你都如实答了,便保你不死。倘若有一句假话,便把你丢去乱葬岗活埋!”

活埋两个字叫断臂黑衣男毛骨悚然,“我说,我什么都说!只是不知从何说起,还请督主明示。”

“你先自报家门,再说为何来本督主的房里偷东西。”徐怀策提点道。

“小人原是开封府人,原名叫啥不记得了,因一次能吃一甑饭,大家都叫我范一桶。可能我饭量大,家里人养不起,就把我卖给了牙婆,辗转卖了许多地方,总做不长,皆因我太能吃了。机缘巧合下,结识了一帮游手好闲之辈,一有银子就吃喝嫖赌无恶不作,一没银子便偷东西,过得十分潇洒自在。”

范一桶口干舌燥,舔了一下嘴巴,又道:“昨晚半夜我们一伙人入住东篱客栈,原是玩累了不想偷东西的,但上夜的两个伙计说天字一号房的女房主出手阔绰,我们便动了心思。”

白语晖吃得半饱便搁了筷,用略带责备的眼神盯着白语妍。

徐怀策便问:“咱们从没叫过上夜的伙计,他们怎会说女房主出手阔绰?”

“回禀督主,您走后,妍姑娘说肚子饿了,非要伙计们上一桌招牌菜,吃完了还多付了赏钱,想必是看在赏钱的份上,伙计们才说天字一号房女房主出手阔绰的。”钟尚如实答道。

徐怀策昨晚便有些嫌白语妍突然前来,如今晓得是她引狼入室,越加反感,立刻吩咐:“钟尚,你立马派人护送妍姑娘回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