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64 吹埙(2 / 2)

“我听着埙声就很好,很喜欢。”白语晖想宽慰他,立马接道。

“此话当真?”

白语晖郑重地点头,“打个比方,文人多爱荷花、梅花、**等,写出无数称颂的诗词说其有傲骨有气质,凡是老百姓喜欢的桂花、栀子花等,因香气太浓烈,反倒不齿。我觉得荷花、梅花那些花固然很好,桂花、栀子花也不差,开得灿烂,香得痛快,又能入药入菜,非常实用。换成埙也是一样的,弹琴文雅悦耳,能觅知己,吹埙也非常好听,自有识货的人捧为天籁。”

知己二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,将徐怀策的心烫得怦怦直跳,他一步步走向架子床,步履是那么的坚定,在床边蹲下,握着她的一双手,“妻子易娶,知己难觅,有朝一日,你我能成知己么?”

丈夫便是自己的蓝颜知己,定会传为一段佳话!可是,白语晖很清楚横亘在两人之间看不见的护城河,叫两人都不敢轻易跨雷池一步,想当贴心知己,没个十年八载怕是不行。

她不忍再泼他冷水,便连连点头。

徐怀策将她拥入怀中,如梦呓般地呢喃着:“白姑娘……白姑娘……我的白姑娘。”

“我在,我就在这儿。”

一觉睡到午后,徐怀策招呼丫鬟们进来替白语晖梳洗打扮,便出去了。

靶镜里的脸红得能挤出红汁来,宝荣笑道:“夫人,您今儿个脸这么红,难不成跟老爷圆房了?”

“才没有!”白语晖急于辩解,双手捂住发烫的脸,“我俩编蛋兜花了好长时间,接着睡了一觉就到未时了。我还没睡过这么晚,再加上又是跟他一同起来,怕你们误会才脸红的。”

“夫人,您跟老爷是名正言顺的夫妻,便是三天三夜不起来,谁敢嚼你们的舌根,看我不割了她们的舌头!”宝娟装出凶神恶煞的表情,又劝道:“夫人,您跟老爷早点圆房是好事,没圆房也不要紧。毕竟老爷跟别的男人不一样,别人夫妻圆没圆房一年半载肚子大没大就瞧得出来,您没这个顾虑呐。”

“宝娟,话不能这么说!老爷娶了夫人,两人肯定是越早圆房越好,那跟生不生孩子没关系,为的是老爷跟夫人亲近了,往后夫人和白家都有依靠了。”

两丫鬟的话各有道理,白语晖也有自己的打算,“我晓得嫁给了徐掌印,总有一天要圆房的。目前来说,他还算君子,大概也是等我心甘情愿委身于他的那一天。说实话,我自个儿觉得年纪太小了,怕这怕那的,再过两三年,成了真正的大姑娘,再圆房也不迟。”

“再过两三年,夫人差不多双十年纪,老爷却到了而立之年,这嘴边的肉只能看吃不着,能行么?”宝娟忧心忡忡地问。

宝荣另有看法,“宝娟,我上夜最清楚老爷有多宠夫人,凡是夫人不愿意的,老爷肯定不勉强,更别说圆房这样的大事。说句难听的,在夫人没对老爷心生爱意之前,即便老爷勉强成事,一旦夫人看清了他的那东西,难免不生嫌弃。像老爷每天换衣裳比女人还勤,最是要面子爱干净的,哪里受得了被人看低?倒不如朝夕相处有了感情,再圆房为宜。”

两个粽子下肚,白语晖被徐怀策搀扶上马车,一边往马车里走,一边问:“咱们这是去哪?”

“早答应了你端午一起放纸鸢,我找了一处山清水秀又有大片荒地的好地方,让你放个痛快。”徐怀策笑答。

白语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,可一坐定才发现马车里没有纸鸢,便问:“那纸鸢呢?”

“到了你就知道了。”徐怀策让她安心坐着,又问:“你一般放什么纸鸢?”

放纸鸢是白语晖的强项,便毫不客气地自夸道:“燕子、蝴蝶、青鸟等图案的纸鸢为多,其实,不拘着什么纸鸢,只要是纸鸢,我都能让它飞上天。”

“看来你志在必得。”徐怀策嘴角噙着笑,摸着她的额头问:“若是你赢了,想要什么东西?”

“金银财宝那些,我是瞧不上的,你得送我些别致的东西。”白语晖取下鎏金护甲,挨个放在匣子里,免得护甲太长影响放纸鸢。

“你什么都不缺,我还真想不到什么别致的东西能打动你的芳心。”徐怀策装出冥思苦想的样子,忽打了个响指,“若是你赢了我,我背着你走一里路,中途不许把你放下。一旦中途我让你的脚沾地,便从头开始背你走。你意下如何?”

白语晖长这么大,只在孩童时候被亲爹背过,委实是有十几年没体验过被人背在身上的滋味,“一言为定!”

两人拉了勾,徐怀策忽问:“如果我赢了你呢?”

“你比我高比我重,背你是不可能背得起的。”白语晖有点着急,怕掉进他设的圈套里。

“你放心,我赢不了你的。”

白语晖闻言更不放心了,“你样样在行,放纸鸢只是小菜一碟,赢我恐怕不是难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