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黑衣人回道:“回督主的话,这群瓦剌女人,心狠手辣。上个月中旬,她们来这儿,便设下了陷阱,借着挨家挨户发银子的借口,把整个村子里的男女老少杀光了。大慈阁来化缘的那四个和尚,便目睹了她们屠村的场景,才被砍断手脚关进大木箱里等死的。还有不知情来走亲戚的,也枉死了不少。”
屠村……杀四个和尚……
白语晖听得心惊胆颤,实在无法把白天看过她们英姿飒爽地骑着马,跟杀人如麻的女蛇蝎联系在一起,也替自己捏了一把汗——若是当初请绿澜姑娘传授**时惹了她,只怕自己也是一缕冤魂了。
“那两个猎户呢?”
“他们跟鞑子抢猎物,被鞑子砍伤的。”
“这些混蛋,竟敢伤我害我大耀子民!”徐怀策将手边的一块黄泥砖,捏了个粉碎。
钟尚拱手道:“督主,这些鞑子和瓦剌女人,实在气人太甚!只等督主一声令下,卑职便立即赶去,将她们除之而后快!”
“此时痛下杀手,死的就这些个瓦剌女人而已,还在关外的那些瓦剌人可没伤筋动骨。”徐怀策沉吟道。
钟尚再问:“督主,您的意思是要放瓦剌女人回去,放长线钓大鱼?”
“我自有妙计,你们听令行事即可。”徐怀策并不多讲,又问:“关于绿澜姑娘,你们还查到了些什么?”
“督主,她是上任瓦剌可汗的亲生女儿,其母京城人士,本名赫连翊瑛,原有可能当瓦剌女王,却被堂弟捷足先登,意欲一盅毒酒赐死她。那下毒的人于心不忍,放了她一条生路,便流落到关内,辗转卖了几家,终成花魁。她借着跟男人勾搭的时候,索要高额银两,套取朝廷秘密。”
徐怀策满意地点了点头,“你们继续追查她的事,务必将与她常联系的那些人查个一清二楚。”
“卑职遵命。”
徐怀策一拂袖,示意黑衣人们退下,他们便立刻消失了。
一行五人围着村外走,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而无能为力,白语晖、宝荣和宝娟皆泪湿了眼眶。
徐怀策也有些不忍,“赶明儿个,我叫大慈阁的和尚们来给整座村子的人超度诵经,也算略尽点绵薄之力。”
人死不能复生,火大不能灭掉,白语晖也知都是无可挽回的事,便点头同意了。
钟尚越走越不解气,有些气冲冲地问:“督主,咱们就真的这样放过那群瓦剌女人?”
“以后,自有收拾她们的时候。眼下,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。”徐怀策晓得钟尚是一根筋,不讲出来他定还钻要报复瓦剌女人的牛角尖,便道:“吩咐你去各处调集马匹和水牛的事,可有去办?”
“卑职去办了,叮嘱他们务必将牛马毫发无伤的运送到此地最大的马市,最迟明儿晌午便能到了,肯定能卖个好价钱。”钟尚很有把握地回道。
“如此甚好。”
白语晖听得云里雾里,便问:“徐掌印,你也兼做卖马生意了?”
“暂时做个马商,挣几个小钱给白姑娘花,行么?”
白语晖心道:我腰缠万贯,缺你那点银子花?卖马定是有所图谋,故意说些排场话罢了!
她也不拆穿,只道:“既然徐掌印改作马商,那我便要改口叫你徐马商了。”
“听着好像要喊我马上回家吃饭的样子。”徐怀策笑道。
白语晖也被逗笑了,“今晚虚惊一场,可把我累坏了,早点回客栈歇息,有事明天再办吧。”
“我正有此意。”
五人仍坐上马车。
在回程的路上,白语晖便困得不行,坐直了身子闭眼睡,一个颠簸,徐怀策怕她头磕在地上,便把她抱在怀里。
今晚看见瓦剌女人放火,他有些后悔带她来,她是衣食无忧没见过民间疾苦的,忽然带她面对这些杀人放火的事,叫她哭了那么久,实在是不该。然而,此刻抱着她,却觉得只要能守护着她,一起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