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58 拜佛(2 / 2)

有徐怀策的允诺,主仆三人安心许多,收拾碗筷后便各自睡下了。

四更天时,徐怀策一手举着火把一手牵着白语晖走在前,宝荣和宝娟则各举一根火把紧跟在后。

夜里风大,吹得火把明明灭灭,并灌得四人的衣裳圆鼓鼓的。山里野兽的喊声,此起彼伏,吓得三人时不时停一下步子,唯有徐怀策步履坚定,带着她们一路下山。

四人一到山脚下,便见钟尚赶着马车从旁出来,白语晖一整天没见到钟尚,忽见他在这儿,笑道:“钟百户,我还以为徐掌印安排你做什么要紧事,竟是叫你看守马车,简直大材小用。”

“夫人,只要是督主吩咐的事情,再小的事也是大事,卑职不敢懈怠。况且,一夜才过半不久,便遭了两拨人偷袭。幸而卑职不辱使命,护住了这两匹好马。只可惜车厢被中箭了,虽箭全都拔了,可里头那些迎枕靠背食盒等物都有损伤。”

白语晖摆手道:“钟百户,你人没事,这两匹马没事,就是好事,马车有些破损算得了什么?”

徐怀策眉宇间充满了戾气,“钟尚,你可看清了偷袭的人?”

“前一拨是男人,个子都跟督主差不多,身手矫健,每人都背着弓箭,善于使双刀,见占不到便宜才撤了。后一拨则全是女的,个个身上香得发臭,伤了几个弟兄,见劫不走马车才跑了。”

短短一席话,透露出许多秘密!第一,在明处守护马车的就钟尚一人,暗中有不少人也在守着,定是徐怀策安排了东厂番子们来帮忙;第二,两拨劫马车的人,即便是鞑子,也不是同一个鞑子手下的!前一拨的男人,跟从刘忠柏处买米的鞑子一模一样;而女子们,身手了得,竟能打伤东厂的人,可能是绿澜那一伙人。

看来,鞑子们内部矛盾很严重!

“他们找上门来,咱们也去会会他们。”徐怀策一脚踏上马车,左手掀起马车帘子,右手拉着白语晖上了马车。

白语晖怕跟来的两丫鬟冷,便道:“宝荣,宝娟,你们也进来坐,暖和些。”

借她们一百个胆子,也不敢跟督主同坐一辆马车,便齐声婉拒了。

“督主,我已摸清那两拨人的住处,都得绕过密林和关帝庙,否则宝荣和宝娟坐在外面,很快会被暗处的弓箭手射成筛子。不知先去哪一处?”钟尚请示道。

不论买米还是今晚偷袭马车,男鞑子们的行动易于暴露,女鞑子们更为隐蔽,说明女鞑子们警惕性很高,也有可能严密监视着男鞑子们的一举一动。一旦马车搅扰了男鞑子们,女鞑子们在暗中瞧见了,必定会趁机逃之夭夭。等他们收拾完男鞑子,再去找女鞑子,只能是人去楼空了。

徐怀策考虑已毕,吩咐道:“钟尚,先去瞧瞧女鞑子们有多嚣张。”

一炷香的时间后,马车停在一颗百年香樟树后,钟尚勒紧缰绳,嘘了一声,两匹马儿便不发出一点声响。

钟尚掀起马车帘子,低声道:“督主,这群女的就住在那村子里。”

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,黑乎乎的村落没有一丁点亮光,倒是不远处那倒影出的点点星光,分明是有一条大河!

因没点火把,又不见月亮,连大河都是依稀辨出来的,白语晖便问:“桥呢?”

“回夫人的话,这条大河极宽,本有一条木吊桥,可她们一回村子便将吊桥给拉了起来,唯有她们再出来才会放下,才能过河。”

河太宽,不知水深几许,倘若强行骑马过河,淹不淹死马还尚不得知,可闹出的动静定会吵醒那些站岗的女人,反倒功亏一篑。

徐怀策四处望了一番,将目光定在一丛新绿的竹子上,飞快地拔出了两条带根的竹子,“钟尚,拿刀把这两根竹子的枝条砍了,我撑着竹子跳过去。”

这不就是现代撑杆跳的雏形么?

白语晖为他的机智竖起了大拇指,但很快就陷入害怕了:滔滔河水,万一起跳不好,跳进了水里该如何是好?

宝荣和宝娟也生出一样的恐惧,分立左右扶住了她。

徐怀策在平地上试了试两根竹子哪根柔软适度弹性好,便毫不犹豫的撑着竹竿跃起,借着竹子本身的弹力与自身的练武功底,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对面。紧接着,他看清吊桥绑在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上,便开始爬树,再轻轻地解开了绳子,放下吊桥。

原来他撑着竹竿过河,并不是给后面四个人打个样,而是替大家放下吊桥,太替大家着想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