卖豆腐的男人一脸愁容,“我怎会不晓得要再赚钱的理呢?可每天做一桶豆花和五板豆腐,就要卖半天,做多了容易馊,想多赚都不行。每天挣的钱就那几个子,咋把那些赚回来了?”
“大哥,我们万隆钱庄有婆子专门做饭的,一日三餐少不了豆腐,不如以后你早上来送豆腐。”
卖豆腐的男人一听眼睛都发亮了,“夫人,从明天开始我早上给万隆钱庄送豆腐?那每天要几刀?什么时辰送来呢?”
“送多少豆腐这些杂事,待会儿叫掌柜带你去问婆子,按她们的意思办。不过,我丑话说在前头,你做的豆腐可不能比别人家的差,也不能用发霉的豆子充数,价钱贵一丁点儿都没事,味道得好。”白语晖挑明道。
卖豆腐的男人猛地点头,“夫人,您大可放心,那吃进嘴里的东西,可不敢乱来,吃坏了肚子,我赔不起。”
于是,白志裕领着卖豆腐的男人去往灶屋。
宝菡翘起大拇指,夸道:“夫人,您真聪明,怕他不肯善罢甘休,将送豆腐的差事给了他。以后他一早来送豆腐,再去村子里卖豆腐,能多挣一份钱,从他笑眯了眼就知道有多开心了。”
“没错,夫人就是聪明,他从万隆钱庄挣了卖豆腐的钱,后面还是要把钱存进万隆钱庄,真是一举两得。”宝姿附和道。
“什么存不存钱的,我可没想那么多,就是怕他添油加醋说万隆钱庄的不好,这才给他一点甜头。”白语晖谦虚地回话。
钟尚微微颔首,“夫人委实是冰雪聪明,将剑拔弩张的仇敌为我所用,实在是高。”
“钟百户,连你也学她们的样来哄我,就不怕我乐得找不着北么?”白语晖调笑道。
“夫人不必担心,我自有妙计。”
说完,钟尚从怀里掏出指南针,郑重地放好,在磁力的作用下,指针指向正南方。
白语晖和丫鬟们捧腹大笑,一句戏言怎被较真的他弄得如此有趣?
此时,万隆钱庄外兀然响起刺耳的笛声,钟尚脸色大变,“不好,督主有难!”
“督主有难?”白语晖反问道。
“夫人,此笛声乃是督主亲授,非他有难不许吹奏。许是皇上为火药局爆炸一事迁怒于督主,我得去打探消息。”
伴君如伴虎,哪怕徐怀策提督东厂又是掌印太监,仍被皇帝掌握着生杀大权。好歹他是钦定的夫君,白语晖面色凝重地答应了。
“夫人,督主会死么?若是他死了,您岂不是要守寡?我原以为嫁给一个死太监就更惨了,没想到还要给太监守寡,真是惨上加惨。”宝姿心直口快地讲。
宝菡一听这口不择言的话,立马道:“宝姿,夫人数铜钱累着了,你去灶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口的东西,拿来给夫人吃。”
“你也长了脚,怎么叫我去呢?”宝姿嘟嘴回话,终是走出去了。
宝菡低声劝道:“夫人,宝姿她总是这样直性子,您别放在心上。督主吉人自有天相,不会有事的,您跟督主要白头偕老呢。”
说实话,白语晖因吃了一顿菌子火锅命丧黄泉才穿书而来,早已把生死看淡了,过一天算一天,不敢奢望长命百岁,更不敢想跟心思深沉的徐怀策一起到白头。
眼下,她真的要好好想想:假如徐怀策一命呜呼了,要为他守一座贞洁牌坊,还是当个风流寡妇,再嫁也好,不嫁也罢,潇洒过余生?其次,没了徐怀策,皇帝会不会再派其他人来监视白家,她又该如何应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