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安洲在短暂又漫长的从艺生涯中,到过不少地方,阅人无数,也认识过那样的朋友——
母亲辛苦将孩子照顾大,孩子却嫌弃娘亲常年围着锅台转,与社会脱节,什么新鲜事物都不懂。
并不感激母亲从前的陪伴,反而毫不犹豫地转身,坚定投向财富积累得多、掌握庞大人脉和社会资源的父亲。
只傅应弦这孩子一根筋,实不知是随了谁。
“好赖不知。”
傅安洲甚至有些担心,这孩子以后走上社会,哪还会有像小妹那样惯着他的人。
只怕跟人抢夺社会资源都不会,在物竞天择中也是被淘汰那一批的。
汽车驶到傅家,傅安洲依旧觉得十分受挫。
从前不用他投其所好,就有人愿意让他高兴。现在,他找到儿子最喜欢的**之,哪知这孩子丝毫不动心。
“可能我这个爹太失败,是洪水猛兽对吧?”
傅应弦没吱声,原本他也没指望,只同他一块下了车。
倒是傅静山知道孙子回来了十分高兴,早早地叫小厨房预备上了孩子爱吃的点心,将他唤了过去。
对于傅家小少爷回来,每个人都喜气洋洋,唯有这亲爹院子里的女主人不高兴。
方君谋在炕上躺不住,早早地起来,头不梳,面不洗,大有破罐子破摔之势。
见傅安洲进来,从前早就粘上去了,如今只恹恹的,似也不是十分在意。
“一会儿一块去父亲房里吃饭。”
傅安洲并没有责备她故意作没了孩子,甚至怜惜她小产,连毁了一些行头的事也忍了下去。
只她自打从医院里出来,便精神不济,连在**躺了数月,按理说该歇好了,仍旧一副病病怏怏的模样。
梦浪实不愿意看见两个人再吵闹了,只在一旁小声提醒:
“方小姐,今日小少爷回来了,老爷正高兴呢。”
原本是好心,既然方小姐一直介怀自己不被傅家人接受,自艾自怜有什么用,不如去努力。
难得撞见老爷如此高兴的时候,不去趁热打铁,刷一波好感,更在何时。
哪知方君谋从**爬起来,直接炸了:“所以,我的孩子刚没,你就迫不及待地将他接回来了是吗?”
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傻,孩子不管是降生还是离世,刻骨铭心地永远是母亲。
因为她承受过怀孕的辛苦,妊娠的痛苦,而男人可以享受完就当爹,这世界真是不公平。
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以后要将所有期许都放在他身上了吗?你以为我不能再生了,是不是?”
每次她胡搅蛮缠的时候,傅安洲不想留下来跟她争论,知道自己没这份耐心天天哄着,便很有自知之明的调头离开。
只这次非比寻常,儿子不能永远不回家,他不希望两个人每次都跟见了仇人一样。
便未说“你自己先冷静冷静吧,我先走了”,只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