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没有这个意思,只你也要好好爱惜自己。毕竟我不是医生,对你的照顾是有限的。”
“应弦还小,但你已经是成年人了。我希望你对他多关心一些,起码要有尊重。”
“毕竟他是为什么变成今天这样的,你很清楚,我不怪你,也不后悔。只总要想着弥补,不能破罐子破摔。有错的是大人,孩子无辜。”
傅安洲知一向跟她讲不清楚道理,还是做一次试探,结果无一例外。
方君谋瞪圆了眼睛,“女人至死都是少女,我嫁进了你家门就不能做小公主了么?”
“他一个孩子懂什么,有什么值得尊重的!就是打得轻,我小时候,爹娘还不是常打哥哥。每次哥哥都笑嘻嘻呢,也没见过谁像他这么脆弱。”
“果然你傅家的少爷矜贵,我方家的子孙卑贱。”
傅安洲已经放弃了再跟她沟通,只起身准备离开了。
临走,留下一句,“我不管娶谁,都不是为了让她进傅家当公主的。不是针对你,秋秋从前过得比你辛苦。”
“至于我的儿子,我有我的教育的方法。你若尊重我,就尊重他。别挑战我的底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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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龄大了,在外面十分随和,已有许多年不动肝火了,只觉得不值得。
可从这院子里出来,还是忍不住气得胸口痛。
去到父亲的屋子,晚膳已经开始了,只没人等他。他现在跟方君谋一样,成了这宅子里的透明人。
傅应弦小小声唤了句“爷爷”,便让傅静山高兴很久。
随即吃得很少便放下了筷子,爷爷给他加的排骨羊肉堆满了瓷碗,也未再动一口。
“咱们应弦吃得这么少,是不是喝露水长这么大的呀?”陆秋棠为了哄老爷高兴,即便对这个孙子不感冒,依旧说些喜庆的话:
“怪不得一身仙气呢,看来露水养人。”
这话说得大家都笑了,傅静山也高兴,只依旧板着脸,故作姿态道:
“甚也不懂,什么仙气?那是在科班熏出来的精气神!”
傅安洲静默无声的入了座儿,傅静山立即将矛头指向他:
“自己的儿子自己不上心,整天跟外面那些狐朋狗友鬼混。天天说着有事忙,一个月也不见你贴一出戏。”
傅安洲早没了年轻时,反驳父亲的精气神,只点点头,继续吃着晚饭。
傅静山看见这个孙子就心疼,还想再骂,已经有下人传话进来,称是:“方小姐来了。”
其实自打方君谋入傅家,这么多年过去了,人心都是肉长的,傅静山也在一点点心软。
即便是死了女儿的老父亲,也甚少有疯的,多半在思念的忧伤里,继续过日子。过几年再添个儿子,这忧伤也会被冲得更淡。更何况只是没了个好儿媳妇。
加之数月前方小姐小产的事,对他触动很大。他老了,愈发隔代亲地舍不得孙儿。
有时候觉得自己太过于冷漠无情了,也有些内疚,甚至想着,若是犬子和方小姐提出想明媒正娶,他不光会默认,兴许会作为长辈,替他们充充场面。
毕竟旧日的恩怨已经过去,生活总要向前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