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打去富连成看过了傅家小少爷,傅安洲一连几天未再主动提起,接她入傅宅的事。
方君谋耐着性子,等了很久,一直等到他许诺的时间都过了。
终沉不住气,想着他在戏园子帖戏,不便打搅,便直接找上傅门。
傅家的下人都知道她,虽嘴上不说,却也清楚的明白傅太太离开的原因。
看在二爷的面子上,不能对她恶语相向,但太热情,谁都做不出来。
“怎地无人迎我进去?”
从前她一直畏畏缩缩、四处躲藏,因为自己不过是一见不得人的外室。
但现在不一样了,傅安洲没有太太了,就算他跟那些纳妾的旧人同流合污,他们之间自由恋爱,为何不能光明正大。
梦浪瞧她在门口闹起来,实在不成体统,立即从院子里迎出来,温言软语道:
“方小姐谨言慎行,傅家宅前门庭若市,您若是大吼大叫,被有心之人听去大做文章,又要起风波。”
“老爷和二爷倒是不怕,只节外生枝到底没什么必要。”
方君谋有些不服气地嘟囔道,“本就是傅家人,我回自己家,有什么风波?”
她就不信哪个敢说她不是傅家的人,梦浪最不可能说这没事找抽的话。
“您先小声点跟我进来歇歇,挺着个大肚子站在风口也不是那么回事。”梦浪想暂平风息。
方君谋战战兢兢了太久,实不愿再如履薄冰。只还未大摇大摆地进去,便看见了老爷的身影。
“哪个将这贱人放进去来的?”傅静山站在傅宅门前的台阶上,也不怕丢人了。
梦浪连声大气也不敢出,生怕弄巧成拙。
傅静山如今看见这贱人就生气,好好的家愣是叫她弄散了,那么聪明乖巧的大孙子,也闹着要改姓,真是家门不幸!
“来人!”
“未经我允许,就敢擅闯傅宅,将这贱人给我打出去!”
傅静山一声令下,着实是没人敢动的。
在一旁的陆秋棠忙上前劝道,“老爷,应弦是您的亲孙子,难道方小姐肚子里的骨肉,就不是傅家的血脉了吗?”
“你要打她不要紧,可若伤了她腹中胎儿,可如何是好?安洲怎肯罢休?”
到底老爷没有轻举妄动,又看向台阶下站着的方君谋,恨铁不成钢道:
“你怎地自己来了?女人家不好这样抛头露面的。”
只觉她是个傻姑娘,便该让傅安洲去冲锋陷阵,她当个小乌龟跟在后面混吃等死就是了。
哪知方君谋在这站了良久,颜面无存;又被傅家老爷挡在门外,一时间更加受不住。
嚷道:“傅安洲绝口不提带我回来的事,难不成我要将孩子生在外面吗?还是去他戏园子里闹?”
“母凭子贵,你们凭什么拦着我?乔恨秋都走了,你们还为她着想。她是你爹啊?”
方君谋既不理解,又不甘心。
若是从前傅太太在时,她斗不过,也不敢奢求太多。
可已经不在的人,为何还让大家护着和纪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