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逆子去哪了?”
家奴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乔恨秋,不能对老爷撒谎,又不敢禀明实情,便又匆匆将头低下了。
秦瑾环这等鬼精的人,早看出了端倪,不想嫂子难受砸了饭桌,媳妇儿也跟着着急。
便主动出来打圆场,信口胡言:“大哥听完戏被几个戏迷缠住了,走不脱,晚上八成不回来了。”
傅璃锤了他一下,又要嫂子为了顾及自己的庆功宴圆满,而受委屈。她不愿意。
乔恨秋一向大方得体,不知这群人为了防着自己,已经吓到这种如履薄冰的程度。
只微微一笑,“多谢秦先生照顾我的感受。”
傅静山的老脸挂不住,骂道,“去将那逆子给我找回来!”
乔恨秋置若罔闻,只淡淡问道,“演出结束,我的嫁妆拿回来了吗?”
秦瑾环忙着应付戏迷没注意,只有傅家的家奴道:
“二爷说,他在外面买的花园洋房尾款未结,先拿些嫁妆顶一顶,过两日就补回来。”
家奴已经瞒着二奶奶一次了,不能再站那装死,不然良心会过不去。
不待乔恨秋说什么,秦瑾环先轻咳一声,打破了僵局。
“阿璃,我觉得你今儿有两个地方唱得不太好。”
傅璃被哥哥气得一肚子火,本是虚心的人,现在只想发泄情绪。
直接怼了回去,“可我平时吊嗓子的时候挺好。”
“清唱的时候好,但是这场不好。”秦瑾环还未告诉她如何调整,又听她无理辩三分道:
“是这个戏园子收音不好。”
秦瑾环“嗐”了一声,只觉自己又错了,何必拿艺术家的标准衡量她,那样太苛刻了。
便道:“我们阿璃身体不好,比草台班子强多了。”
“什么意思?那草台班子跟我比,岂非不尊重人?”傅璃偏过头去,不想再理他:
“我就是跟你搭戏才唱不好的,被你气得。”
秦瑾环只笑,不再说话,举起酒杯,兀自饮了一盏。
心底却在骂傅安洲八辈祖宗,要不是他连累的自己。他也犯不着在这被媳妇儿吹毛求疵。
这场晚宴不欢而散,乔恨秋未走,只身留了下来,想跟傅静山再谈一谈。
“父亲,我没有怪你的意思。相反,我很感谢您的良苦用心,没让方小姐住到咱们家里。”
傅静山担不起她这句感谢,只叹息一声,“是我教子无方。”
乔恨秋摇了摇头,“我是庸人,傅安洲也是。”
虽还未到中年,却已经学会了接受生活中的不完美。
“以我之见,莫不如将方小姐接回来,纳她为妾吧。”
“傅安洲总是出去,两边跑,太折腾,对他的身体不好。”
“而且一个姑娘家,就这样流落在外,被人瞧见,说咱们傅家的闲言碎语,也不好听。”
傅静山了解这个儿媳妇,不是没事作天作地那种人,如果她没决定好的事,就不会闲着去试探别人玩。
便只说,“我不同意,但你若想这样做,我也不反对。”
“终究是你们二人商议就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