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些妾氏也没什么不好，只当多了几个伺候自己的人。不用自己生孩子疼，就能收获许多管自己叫娘亲的儿女。

待那妾氏操劳过度，给她养老送终也成，将她转手赠人也罢，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。

“我有什么痴心妄想？”傅安洲委屈，他从未想过鱼和熊掌兼得。

甚至为了将对她的伤害降到最低，即便回来忍受她的冷脸，也将一片情深的方君谋推开。

她为何还要如此苛刻呢。

“我只说我头疼，你安慰我两句怎么了？”

什么时候哄自家男人两句，就等于跪舔了。

乔恨秋有在想回北平以后，干脆分房睡算了，免得看见他就心堵。

“我天生不会安慰人。”

傅安洲起来在原地走了两圈，着实是有气无处发。

只咬牙落了句：“行。”

而那个将他气了个够呛的女人，仿佛没事人一样，还跟他说帖戏的事：

“太平戏院送来请帖，要你下月初帖《击鼓骂曹》，作为离开香港前最后一场演出，你看看。”

傅安洲咬牙切齿地一把扯过那份请帖，用目扫过，语气却软了三分：

“我不想让这些粗使的婆子在我跟前。”

这话乔恨秋听明白了，也立即给了回应：“除了儿子，我没兴趣伺候别人。”

也许这伺候不是男尊女卑，而是夫妻情趣。只她跟他之间，再没什么闺房之乐了。

傅安洲握着那请帖，顿了顿，终不再做一丝挣扎。

只怀念从前一块在北疆的日子，那时候真苦，可只有他们两个人，形影不离。

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，却在努力学着照顾他饮食起居。

怎地被岁月磋磨得不胜往昔，反倒不愿屈尊降贵了？

傅安洲只能自己找台阶下来，“回北平就好了，那里有熟悉的奴仆服侍。”

乔恨秋不回应，屋内纵有许多人，也没人敢冒失搭腔的，只让他这话落在地上。

他自说自话惯了，在外面光风霁月，在家里抬不起头来，人生大概总是这样起起伏伏。

乔恨秋核对好了账目，为回去的准备又近了一大截。

庭院外有车马匆匆停下，但见有一信使模样的人从马上下来，同门房交代两句，便往里头闯。

口音听起来似打北平那边来的人，待那人进了屋，站到门前，才看清楚是傅家的家奴。

乔恨秋唤不出他的名字，只问：“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？”

想她过来也有十天半个月了，难不成儿子或者公公出了什么事。

傅安洲离家太久，不认识这诸多新长起来的小厮，但见秋秋焦急的模样，心底也有不好的预感。

大概是亲人之间有心灵感应，待那小厮说出：“先生，夫人，老爷子过世了，老爷请您二位不必回北平，速速去往湖北奔丧。”

“喔——”傅安洲回过神来，才反应过来，是爷爷去世了。

人到七十古来稀，傅有夫在世长寿，如今也算是喜葬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