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经常掉板、口胡、忘词，在台上出车祸，不是照样有人追捧？还有人专门模仿你失误的地方，都成邪教了。”

“我就不喜欢冯川的戏，全世界都喜欢，我不喜欢，怎么？我还犯罪了？”

“我就觉得金老板唱得好，就算不完美，但洗脑、魔性，让人着迷。金老板的戏就是让人身心愉悦。”

傅安洲快被她气死了，只瞪着眼睛，十分孩子气地道了句：“你没有欣赏能力！”

乔恨秋不跟他争论，莫不如欣赏夜色。

听他在自己旁边吭哧吭哧喘着粗气，冷嘲热讽道：“是在方小姐那受了气？还是跟她分开心情不好，又来找你奶奶的茬。”

“果然是，狗改不了吃屎。”

傅安洲晚宴酒喝得有点多，本就是伤心酒，何况不胜酒力，这会儿脑子反应不了那么快。

只木然道，“你是我奶奶？”

“我的真面目是你爹。”乔恨秋玩起伦理梗来，丝毫不含糊。

傅安洲只觉眼皮沉重，舌头也在打结，还在磕磕绊绊地解释：

“我没有你说的那些，晚上去看你，是怕她疯起来伤着你。”

“万一泼你硫酸，或者带了刀子什么……”

乔恨秋嗤笑一声，“你少寒碜我。”

她还会怕她那个贱婢不成？就算互相伤害，她也不会让方君谋占了上风。

何况不管傅安洲内心深处到底是怎么想的，她已经不相信他的任何一句话了。

傅安洲又一拳打在棉花上，又急又悔恨，只逼问道：

“那你是报复我，是吧？”

什么金老板、银老板的，他就知道她是在教训自己。

“自家有老板，去别人那听戏，还夸别人唱得好，杀人诛心是么？”

傅安洲怕她承认，又怕她反驳。

为防她真蹦出来一句“不是，我是真欣赏金老板的艺术”，忙抢先掩了她的口：

“我求求你，你若真气不过，想寻求公平，也让我尝尝这种滋味，你别用这种方式。”

“你可以打我，骂我，求你别再这么气我了。”

“你是想让我死么？你说一句，我马上去死。别用这种方式，钝刀子割肉，一刀刀将我凌迟致死。”

乔恨秋嘲讽地瞧着他，语气里也尽是嘲笑：

“都他娘的多大岁数了，学小年轻追赶流行搞对象就算了，还寻死觅活的，丢不丢人？”

“丢人现眼，以后出门别说你认识我。”

“丢人么？”傅安洲听她这么说，火气更大了，孩子气也更收不回去了。

“怎么娇小姐早前下嫁一个戏子不觉得丢人，现在爷成了角儿了，你又觉得丢人了。”

“乔小姐是不是奇怪了点？”

乔恨秋不想跟他像两个小孩子一样互啄，只将头靠在椅背上，闭目养神。

也不去问他喝了酒难不难受，头疼不疼。

“呵。”无人理他，他便自说自话，“你敢去听那金老板的戏，我就让他再唱不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