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安洲终于守株待兔等回了夫人,立即去门口将小厮手中的几个大箱子接过来。
努力挤出一丝笑意:“买了这么多东西呀?”
乔恨秋“嗯”了一声,“是用的乔家的钱。”
傅安洲被她凭白抽了一个无形的耳光,而这个女人还跟没事儿人一样。
眼瞅着她进了屋,他忙跟过去,看着一件件物品被摆放整齐,她如数家珍。
玩笑道:“有我的吗?”
“嗯?”乔恨秋始终未看他,只平淡道:
“你在这里什么好东西没见过,这些都是要带回北平的。”
言外之意很明显,没有他的,他已经被排除傅家之外了。
傅安洲不知哪里来的勇气,上前一步,却不敢拉她的手,也不敢看她的眼睛。
只道:“秋秋,我想回家了。”
“你带我回家,好不好?”
十分不解风情的傅太太讶然,“你在香港的事忙完了吗?”
他说:“是。”
其实有没有忙完都在他一念之间,事情忙起来没头,他可以在这里唱一辈子戏、拍一辈子电影、传承一辈子戏曲。
只他想回家了,那么一切十万火急的事都能撂下。
“你放心。”乔恨秋曲解了他的话。
他是什么意思呢?回家还需要她带吗?他自己有腿有手。
那是怕自己做下的事,不仅不能衣锦还乡,还会对不起江东父老么。
每个人都清楚得很,不管是傅静山还是傅璃,甚至傅应弦,对于傅安洲有新欢这事,只会苛责他罢了。
不管北平的风气怎样,傅家有自己的门风,还有乔恨秋放弃事业,在家人中取得的根基和威望。
人生就是如此,有舍就有得。
“我不会对父亲、妹妹、儿子说什么。”
“不!”傅安洲不是在乎这些,他可以与全世界为敌,可以被扫地出门,只要秋秋还要他。
“我要说得不是这些。”
“早些休息吧,今日有贴戏吗。”乔恨秋让他所有上来的情绪,都压了下去,宛如一拳打在棉花上。
“没有。”傅安洲几乎不需要组织什么语言,只凭情绪。
乔恨秋又“嗯”了一声,示意他一块到书房去,“我们谈谈。”
傅安洲努力深呼吸几次,看着她已经进了书房,依旧没法调整紊乱的呼吸。
不知是书房静谧的空间,更适合两个人谈心。
也或许是她想给他留着颜面,尽管他不需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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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房里的门将合未合,他坐在离她不远的沙发上,即便坐立难安,脚底下总得有根基。
不然他这浮萍更是语无伦次,尤其看她坐在太师椅上,那双平静的眸子。
“说说吧。”乔恨秋不觉得他在等自己先开口。
“对不起。”傅安洲的道歉是如此苍白,可还是要说。
“嗯。”乔恨秋等待着他的下文。
“方小姐只是我的朋友,普通朋友。”傅安洲再次验证关系。
乔恨秋陷入沉思,这大概就是不打算将她接回去纳妾了。
那么,是做外室,还是做妓子,她不太明白。
“方小姐是在歌舞厅唱歌的,是良家,不是妓子。”傅安洲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