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名随从已经将箱子搬了进去,分别整理了起来。
乔恨秋没进屋,只将她又打量了一番,问道:
“你为何猜我不是他妹妹,而是姐姐?”
毕竟,傅安洲是比她年龄大的。
“啊?”方君谋闻声回头,手上还握着傅安洲的长衫。
羞赧一笑:“可能唱京戏冻龄吧,我总觉得傅傅还好似十几岁少年的模样。”
不过乔恨秋也的确比少女时代沧桑了不少,女人成了徐娘半老,什么多了一份韵味都是骗人的,因为岁月不饶人。
尤其是生了孩子的女人,就是比男人老得快些,哪怕她再保养得当。
不生孩子的女人,大多五十岁像三十;生了孩子还要费心操劳的,大多三十岁像五十。
方君谋大概知道说错了话,连忙陪着笑找补了回来:
“他叫您大姐不对,我年纪轻,唤您一声大姐,总会是礼数周全。”
“我初来乍到不懂事,若有做得不对的,还请姐姐多多海涵。”
乔恨秋在生意场上那么久,也练出来看人十拿九稳。
这姑娘一看就不是那软弱的受气包,跟北平那些裹了小脚、唯唯诺诺、绕着男人身前身后转的封建女子不一样。
怕是因为喜爱傅安洲,所以爱屋及乌,对他的家人亲戚才这般小心翼翼。
乔恨秋突然萌生了恶作剧的想法,说出自己的身份吓她一吓,瞧瞧她这应激反应,会说出什么、做出什么来。
只她到底已经是孩子的娘了,年龄也不允许她这般调皮、恶作剧,加之实在没什么心情逗小女孩。
便只道:“这衣裳怎不交由下人洗?”
“啊?”方君谋才仔细搓着那衣衫的领口,回头答了句:
“这些都是傅傅贴身的衣物,我不喜欢给别的女人碰。”
乔恨秋意味深长地“奥~”了一声,还是个占有欲很强的姑娘。
其实傅安洲的那些衣衫,肉眼可见地都不脏,毕竟他也不是需要下地锄草的老农。
只还是被方君谋洗得很仔细,仿佛把这些衣裳当成了傅老板本人。
“我瞧着报纸上写,您是他太太?”
乔恨秋漫不经心的一句,还是让方君谋脸更红了。
其实初次见面,她总觉得她不像那种动不动就脸红的姑娘,倒像是能够飞蛾扑火的丫头。
也许是在傅安洲的“家人”面前,便多了一份小女生的温柔,或者提起情郎就霞飞红晕罢。
方君谋将洗好的衣衫挂了起来,方低头婉转一笑,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是明媒正娶?”乔恨秋问。
“还没有。”方君谋一低头,十分温婉,但自信满满。
好像那一纸婚约,近在咫尺,唾手可得。
“那是小妾?外室?”乔恨秋这话便问得露骨了。
她一直想克制情绪,只在这一路上的厌倦和恶心,到底没被年轮熏陶出平静。
“嗯?”方君谋已经晾好了衣裳,邀请她进屋,又给她泡了杯咖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