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样。”傅安洲讲明实情,“我们初来乍到,这两日比较繁忙,我不确定她会不会有时间。”
“不过,江小姐有空可以来家里做客,晚上总要回来的。”
他觉得两个人许久未见,秋秋一准也会十分想念她。
江停雪不好在电话里,跟闺蜜的先生聊起来没完。尽管想了解很多秋秋近况,还是忍住了。
只支支吾吾道了声,“好。”便匆匆挂了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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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恨秋大概是昨夜用脑过度,以为傅安洲会叫她起来,便没有让生物钟在晌午提醒。
只没想到这个男人胡闹,根本没叫她,任由她睡到了黄昏。
猛然抬头,大有垂死病中惊坐起之感,唤了一声“鹿鸣”,问道:“夫君出去了么。”
鹿鸣推门进来,老实巴交道,“没呢。晌午有上海滩的角儿过来拜访,他一直在待客,未出去过。”
“哎呀呀~”乔恨秋只觉十分牙痛,叫鹿鸣替自己梳洗打扮后,换好了衣裳。
去到书房里时,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。那个男人倒是悠闲,悠然自得地看着她昨夜写出来的新戏。
“和满庭芳约定的时间改了吗?”
傅安洲闻声回头,像她伸出了手,“没有。不是起床,跟我一块去么?”
他若将她丢下,自己去了。回头怕他担心,又不高兴。
“哎呀呀,误我大事也。”乔恨秋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,“怎不叫醒我?”
“舍不得,想叫你多睡一会儿,天塌不了。”他只宠溺一笑,方起身同她一块出门。
上海滩几乎比四九城早了一个时节,北边还凉着,南边已经大热了。
坐在汽车上,乔恨秋还在嘀咕,“足足迟了一下午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架子多大。”
她实在不愿意不熟悉他的人,污蔑他是仗着爷爷和父亲的名气,所以去甩角儿脾气呢。
傅安洲心态很好,“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,跟我接触时间久了就明白,谣言只会不攻自破。”
心底却十分感动,秋秋那句“误我大事”,摆明是将他的事当成自己的事一般。
“可是第一印象也很重要呀。”乔恨秋还是担心,怕上海滩的梨园行,对傅老板的印象先入为主。
初次见面就误事,总觉没有开门红,不是个好兆头。
傅安洲一如既往的心态好,笑道:“怎地我唱戏,你比我还紧张?”
经不住想起自己刚出科登台的那两年,父亲在台下坐着也紧张。怕他初出茅庐,在台上撒汤漏水的,戏台经验单薄,没法补救。
他那时不明白,但有了儿子便不同了,兴许将来儿子登台的时候,他盯场也会紧张,怕他将傅派老生的大旗折在台上。
回过神来,方安慰道:“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,我不在乎。说我耍角儿脾气也行,他们愿意受着就听,不愿意我还不稀罕伺候呢。”
听他这胸有成竹的语气,乔恨秋因紧张而胃开始打结,霎时间缓解了不少。
待汽车驶到满庭芳,立即有伙计过来,主动在车门口等着。
见到傅安洲真颜,十分恭敬地唤了一声,“傅老板。”
傅安洲微微惊讶,“你认识我?”
“上海滩的人谁不知道您傅老板呢。”伙计做了个请的手势,同他脚前脚后一齐进去。
只并未告诉他,自己提前就在报纸上做了功课,并且在这里等了一下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