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恨秋一夜未眠，总算将整个故事的雏形列了出来。

中间有几次傅安洲想陪她，都被她拒绝了。

就像女人分娩时只能自己痛，就算让男人去体验什么阵痛，也不能减轻自己分毫痛楚；

夜奶陪着孩子一夜醒无数次，也犯不上将伴侣也拉下水，两个人一起沉没，只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爱意和关心。

待到次日傅安洲起床时，乔恨秋才落笔，心疼之余更多的是感动。

“你去睡一下。”

他初到上海滩，要去拜访的朋友不少，也收到了许多登门的询问。

舍不得她陪着自己一直劳累下去，虽然有太太在身边显得正式也重视，仍旧准备单打独斗了。

“不要紧，我去洗个澡，跟你一块去满庭芳。”到底仗着年轻，熬了一个通宵，仍旧觉得精神不错。

“不是不相信你，是让你独自去，我不放心。”

“老话不是都说，三个臭皮匠，胜过诸葛亮嘛。万一满庭芳的经理刻意为难，我可以跟他谈谈筹码。”

“咱们尽量做到不吃亏，就是赚了。不耍角儿脾气，可也不能让他觉得我们傅老板好拿捏。”

“好。”傅安洲自信应付这些场合，并无大碍。

只习惯性希望秋秋陪着，他对她更多时候，是精神上的依赖，心灵上的慰藉。

“约了晌午去，你先去睡几个时辰。正好我也看看，你说的新戏能不能实现。”

“好。”乔恨秋不再坚持，昼夜紊乱总比一夜未眠要好。

才去休息了，客厅便传来一阵电话声。

傅安洲从前在北平时，宅子里的四合院未装电话，到了上海滩才开始用。

本就惯于接受新鲜事物，所以用起来十分得心应手。

“秋秋——”

电话那头传来甜美女声，傅安洲听着熟悉，又听到她说：

“上回你写信跟我说来上海滩，我还不信，这次怎么也该让我好好尽尽地主之谊。”

恍然间想起来他们成亲时的伴娘，也是乔恨秋为数不多的同窗兼闺蜜。

想来她对陶溪川百分百信任，合作的默契，其中也有同窗情谊在里面。

和江停雪的关系只会更好，傅安洲未等她满怀期待继续滔滔不绝，已经先打断了：

“是我。傅安洲。”

果然，那段愣了一下，没了回音。

“秋秋刚睡下，还未醒。”

“奥——”江停雪一改方才欢呼雀跃的语气，热情骤减。

忙道，“欸～那，对不住，打扰了，傅先生。”

“不要紧。您有什么事，等她醒了我再告诉她。”傅安洲自然是不打算去叫醒夫人的。

江停雪不知秋秋一夜未眠，只觉这家伙什么时候这样懒，沉迷睡懒觉了。

而且人家先生宠着太太，她哪有说话的份儿。

只清了清嗓子，“也没什么，是想约她一块出去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