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想着避开二房的锋芒，但眼下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，便不该让她蹬鼻子上脸。

乔父正同美妾睡得酣畅淋漓，陡然被脚步声惊醒。顺荑也睡眼惺忪地起身，还未看清楚来人，便被迎面浇了一桶狗血。

随后，杀猪般的嚎叫响彻内宅。

从前，乔家家和万事兴，乔父不觉得这个正妻治家有方。

就像很多男人在外打拼，以为女人在家里只是吃喝玩乐一般。

现在，家宅不宁，便让老爷看看，便是连吃喝拉撒睡，都不能正常进行呢。

便如女人一天什么都不做，男人回来方能看见盆朝天，碗朝地、孩子要上房，以为家里遭劫了一般。

“你疯了！？”

乔母也不说话，只走到顺荑跟前，“不是寻死觅活要挟老爷吗？”

说罢，将手中的匕首递了过去，“来，死吧，我成全你，用不用我送你一程？”

真想死的人不哭，顺荑便是想借着一哭二闹三上吊，证明自己有理罢了。

如今看见大夫人这样，也被吓得六神无主，忙往老爷身后躲：“老爷救我，老夫人要杀了我啊！”

“我早就可以杀了你，只恨自己动手太晚。”乔母在月光下，竟显可怖：

“只我现在是帮你，你是不是血口喷人习惯了，所以连正常话都不会说了？”

“不是你说自己不想活了吗？怎么？原来想死是骗人的，用来威胁人的？其实你很怕死啊？”

“怕死不要紧，没关系，我帮你。你叫我一声姐姐，我这个当家主母，理应为你排忧解难。”

顺荑听见周围奴仆的嘲笑，眼下也顾不得打自己脸疼了，只道：

“此一时，彼一时，老夫人为难我，我就不想活了。老爷疼我，我就舍不得老爷了。我现在不想死，不用你帮我！”

“老夫人难道就没有想不开的时候？怎能苦苦相逼？还是老夫人惯于欺负别人，没尝过委屈的滋味，便一直都是得意，没想过轻生了？”

乔父从不肯为人牺牲分毫，眼下瞧见美妾被泼了一身狗血，没觉得怜惜。只因她往自己身后躲，将畜牲的血蹭在自己身上，而嫌弃。

顺荑只觉不是自己的错，她也是受害者，可还是因老爷厌恶的眼神而受伤。

“我疯了吗？”乔母看着老爷，“老爷不就是喜欢这样？”

“会哭的孩子有糖吃，按闹分配，谁最会闹，谁在这个家就活得越舒服。”

“老爷既然鼓励这种行为，我为什么不闹一闹，也让老爷认可一下？”

淑女名媛？可去她娘的吧！

乔父此刻也在反思，自己白日的处理有失偏颇。狗急跳墙，兔子急了咬人。把发妻好好一个端庄的人儿，逼成这样，到底不是他想看到的。

“老爷说得没错，我确实疯了。老爷有本事就杀了我，免得我继续发疯。”

人如果不要了脸皮和性命，便可以所向披靡。

“以后也是，老爷继续纳妾，但若是谁稍微闹腾一点，老爷就把她杀了。成了杀女人的高手，那我才佩服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