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错过晚间的电影,着实觅得一个幽会的好场所。
回去时,繁星已落满肩头。
傅静山很晚未歇息,一直在等着儿子回来,待看见他二人的身影出现在小院时,方叫奴仆去请。
常日里的岁月,便是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。对此傅安洲早已习以为常。
只劝身边的人儿,“你且回去,先早点歇息。”
“我又不困呢。”乔恨秋莞尔一笑,“怎么?你跟爹爹要商议的事,需得背着我吗?”
她既这样说,傅安洲再心疼她晚归,想要叫她早早回去洗了澡歇着,这次也不再劝了。
只无辜道,“我还不老实么。你没来的时候,我可是什么都没做。”
乔恨秋笑意更深,她自是知道,她也很喜欢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安心。
两人一前一后去到父亲的房里,杏儿早早地将夜宵端下去。瞧见五小姐时,温柔一笑。
“你看看。”傅静山说话间,已经递过去一封请帖。
“是谁?”傅安洲接过后,问道。
但见落款是冯川的名字,大抵也明白了这封信的缘由。若不是他动了别人的奶酪,冯老板也不会没事闲地给他下战书。
不待乔恨秋询问,傅安洲看过书信后,已主动跟她说了:“冯老板说,约我下月打擂台。他在袭胜轩帖戏,将最大的戏园子让给我。”
“呀。”乔恨秋微微惊讶,随后很快想明白这个地头蛇因何如此。
她为了给傅安洲出气,将天津卫最大的戏园子弄成鬼院,想必那几日便是冯老板帖戏。
她很想跟冯老板说一声,这是城门失火,殃及池鱼。并不是故意跟他过不去。
只不管有意还是无意,傅安洲在天津卫风头正盛,冯老板必然是感受到了压力。
“父亲,既是他邀约,我们不去,像是怕了他一般。”傅安洲表了态后,方征求父亲的意见。
傅静山倒是没儿子这份自信爆棚,只满目愁云地打击道,“你跟他打擂台,你有几成胜算?”
傅安洲原没想过这个,只遇见父亲逼问,方衡量之后,答道:“五成。”
是,只有五成。
不是谦虚,也不是自负。而且两个人艺术水准不相上下,傅安洲是打小从富连成长起来的,但他练功的时候,冯老板也没有睡觉,也在十分勤勉刻苦地学戏。
且北平出来的角儿正统,天津卫出来的角儿,犹如在刀山火海中淬炼出来的试金石。
这不是小傅老板和冯老板之间的擂台,是北平的角儿,和天津卫的角儿,殊死决斗。
“放屁!若是没有十成的把握,你来天津卫做甚?你不是来给冯老板做嫁衣的,你是踩在天津卫的角儿身上,为傅派老生杀出一条血路的。”
乔恨秋一听父亲这样说,实不愿再给傅安洲压力了。她深知这个男人只有在极度放松的状态下,才能发挥得更好。
上回在袭胜轩贴的《四郎探母》,那嘎调和高音就没上去。若是再叫他立下军令状,岂不是加重他的紧张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