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送他们去车站时,乔恨秋跟公公说了自己的想法。
“有爹爹替安洲绸缪,本不要我记挂些什么。只作为媳妇儿,未与之同去,到底心中有愧,一直想为他做些什么。”
“爹爹若是觉得妥当,可否在他登台前,先在天津造势。待一举成名后,便不会辜负那么多场登台和唱戏了。”
自古以来梨园行,都有前辈提携晚辈的,饶是傅静山自己,也从不忌讳旁人说他是傅有夫的儿子。
之前未想过这些,打算随机应变,直到小秋儿提出来,他方认真斟酌了一番。
“这孩子不喜旁人说他靠爷爷和爹爹,你若不辞辛苦,也可试试。”
“是。”乔恨秋挥手兹别傅安洲前,吻了吻他的脸颊,道:
“我知你心高气傲,但我使些手段只是过程,到底还是看你自己。”
“夫君,去吧。总有一日,旁人提起你,再不是什么傅有夫的孙子,傅静山的儿子,只有你,傅安洲。”
傅安洲将她紧紧拥在怀里,不顾车站人来人往众多目光。
方放开她,离开站台,随着火车缓缓开动,看着窗外的她渐行渐远,脸上始终挂着温柔的笑意,一时间有些怅惘。
是呀,大概人生没有十全十美吧,他的事业型娘子,便会给他更多鼓励和助力。而不是拉着他的袖子,同他哭哭啼啼,说自己如何想他,说异乡如何可怕。
乔恨秋向来是雷厉风行的人,待汽车开走后,便着手去办妥这事。
从前不大往仁辅大学走动,因着有事央求,便去那里求助于四哥。
乔家的几个儿子都在不同领域发光发热,能者多劳,异常忙碌,平常便少了时间走动。
大抵走街串巷、麻将馆小吃铺是女人们的特权。四个哥哥因事业上没有交集,只得逢年过节聚在一起,有时还聚不齐。
即便未常常互相串门子,聊一聊东家常李家短。也不妨碍彼此有困境时,愿意互相拉一把。
乔道一在文学院自己的办公室里,听见有路过的学生传话:“老师,外头有个姑娘找,说是您妹妹。”
待他起身取了自己的眼镜,方戴上,便看见小妹妹笑意盈盈地进来。
“大忙人!”
乔恨秋进来了也不客气,径直瞧他桌上的印章、钢笔一大堆。
乔道一“哎呀”了一声,便给她倒了杯水,又慷慨道:“看上什么了,随便拿。”
乔恨秋也不客气,只将他从前留美的那只钢笔,收入囊中。
又见他指着自己鼻尖,无奈笑道:“你这双眼睛啊,真是鉴宝师,专挑那有价无市的拿。”
从小秋秋便喜欢围在大哥、二哥屁股后边转,他想亲近不得。
如今无事不登三宝殿,就算要天上的星星,他也能给她摘下来。
“说吧,求我办事不说给我些好东西贿赂,反倒夺人所爱。”
没办法了,谁叫他吃她这一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