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鹿鸣没听见有人编排自己,不然非要跟她一决高下不可。
“你既这么说,安洲在外头,更要个成熟稳重主事的才是。”
“二爷是男人,受些苦楚也不要紧。二奶奶进门这么久了,保不齐肚子里有动静了,自己不知道。我若是走了,换了旁的毛手毛脚的过来服侍,我不放心。就算在天津,也会身在曹营心在汉,不能安心照管二爷的饮食起居。”梦浪一口气说了这许多,反倒将乔恨秋闹了个半红脸。
“这八字还没一撇呢,你提它做甚。”
傅安洲虽不大关注下人,因梦浪在自己身边最久,对她的心思意念也能猜到两分。
不想为难她,却也未免有些怅然若失,“她既不想去,勉强她做甚,便叫她留下吧。”
梦浪得了大赦,脸上乐得跟花一样,“婢子这个香饽饽,难免大家都抢。只二爷跟二奶奶同心同德,一颗心都为着对方好,便将婢子推来推去。”
乔恨秋也禁不住有些好笑,“你这妮子跟我混熟了是不?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。”
其实她心底喜欢这样轻松融洽的气氛,她原就不喜欢像乔宅那样,主仆有别、死气沉沉。
梦浪自卖自夸罢,转头时还在得意,“若婢子是那笨手笨脚的,也不配在二奶奶跟前。”
只离开这里,到底松了一口气,开始担心起自己的终身大事来。
若是她早早的嫁了,兴许就不会被人当枪使,遭人妒忌陷害了。
傅安洲想得是她,担心自己不在,她被外头的小生勾搭走。
又嘱咐道:“我不在,你不准一个人去听戏。”
“傅老板都不在,我去听谁呀?”乔恨秋只笑。
心里明白这个小心眼的男人,是小妹的婚事弄得他焦虑不安,怕自己遇见秦瑾环之流。
“自家的男人哪怕不完美,我也爱。外头的野草,再香,我也不看。”
傅安洲没有表态,因为知道她都信,都懂。
只她的心思却都在他的事业上,便拉着他问道:“这回过去,可有什么准备?”
得做到知己知彼,才能百战不殆。
“准备什么?”傅安洲在感情上患得患失,在梨园行里却是胜券在握。
“带了人去就够了。”
只要他有嗓子,酒香不怕巷子深。
乔恨秋无奈一笑,“是金子总会发光,我只不愿你花费太多时间才能站稳脚跟。”
“而且强龙不压地头蛇,我不想在北疆的情景,在天津再度上演一次。”
傅安洲也知道万事开头难,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。只从前这一路走来,有爷爷爹爹的光环,他走得太顺了,还未见过真正的风浪。
不过他一直自信且强大,不畏惧前头的路,只待更多挑战。
“你放心,我既是全须全尾的去,必然会全须全尾的回来。”
“我想帮帮你。”乔恨秋的眼睛亮闪闪的,似已遇见了为他铺平的道路。
殊不知于他而言,只要她的心思一直在他身上,让他不乱于心,便是帮了他大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