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花渐起,浪笑声从里头传出来。
傅璃在外头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,一直等到后半夜,他起夜从里头出来,看见她站在红灯笼下,骇了一跳,还以为见了鬼。
到底是新婚之夜,不好露出太糟糕的一面,便过来揽过她的肩:“怎么在这站着,不回去睡觉?”
见她一动不动,只牙齿在打颤。
便玩笑道:“你不困,我儿子可是要困了。别以为嫁进我秦家的大门,就可以高枕无忧了。要不是你哥哥求我,我非要儿子落地,才让你母凭子贵嫁进来。”
“你要是不乖乖的,若是生了女儿,我保不齐再把你赶出去。”
其实傅璃要求的不高,只要这个男人跟她笑一笑,她便能将什么都抛之脑后。
可这个男人太吝啬,大概是怕将女人惯得上房揭瓦,所以愣是连虚假的柔情蜜意也没有。
“今日是我们成亲,你也要在这胡搞吗?”
“你还有脸说我?”仿佛她若不说,他尚且忘了。
她这么一说,反倒将他给提醒了,“我娶你做正妻,不是纳你为妾。既知自己有了身孕,为何不提早安排个通房给我,男人在这事上哪能忍得住,你该不会是让我去外头找野女人吧?”
傅璃死死地咬着牙,想起肚子里的孩子,强忍住了,“你就算不为我想,也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。”
虎毒不食子,她不信他如此冷血无情。
“我为孩子着想,你为他着想了吗?若不是念在今日是你我成亲,我就不回来了。但是你呢?明知道自己有孕,还站在这里大吵大闹。若是连你都不珍惜自己的身子,我更没那么多闲工夫。”秦瑾环垂手而立:
“如若不然,难不成你有孕还要我守着你?”
傅璃咬着牙,质问道:“你就不能安分守己吗?”
秦瑾环嗤笑一声:“蠢女人,你该不会是要让我为你守贞吧?”
傅璃说不出话来,只方才恶劣的态度,便遭他更多羞辱,“女人有贞洁,男人哪有?要守贞,回去让你爹替你娘守贞去!”
秦瑾环话虽不好听,可傅璃想到陆姨娘和杏儿,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。
“是我命苦,没能嫁给我哥哥那样的男人。明明没有嫁给皇上,我儿子也没有皇位要继承,却要履行皇后的职责。在自己有孕的时候,弄个小妾给你。”
真可笑,傅璃想想便要冷笑。
她自艾自怜地笑,秦瑾环只有嘲讽地笑,“你以为你哥哥又是什么痴情冢了?在湖北老家定的娃娃亲,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就跑了,你也配跟我提他?”
傅璃听他胡说八道,气不过,上前一步,抬起手臂,想掴他一巴掌。
还未打出去,便被他抓住手腕,打了回来:
“你还敢跟爷动手了?我告诉你,像你这样貌丑无盐、性格古怪的蠢女人,也就我施舍肯娶你。换个男人,早将你晾在内宅,一眼都懒得再看了。”
秦瑾环天生不是无底线惯着女人的绅士,不管是谁先动手,家暴都不应该。又不是他主动打人,只觉她自作自受。
傅璃后退半步,捂着自己的脸,略带震惊地瞧着他。还想重回戏园子做事,至少不必手心朝上,让这样的男人养着自己。
只念及肚子里胎儿不稳的孩子,到底被绊住了脚,寸步难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