翠儿惧怕又愤恨地抬起眼睛,也只敢看到二奶奶的下巴。
“是又怎样?毒妇,凭什么你把环儿她们几个弄到乔家去受酷刑?”
“哦——”乔恨秋轻笑一声,“原来是此缘由,我当是问题出在哪呢。”
梦浪已知前车之鉴,十分怕二奶奶动起怒来,让翠儿重蹈覆辙。
连忙过来用沾了血、倒是不再继续流的手,给翠儿补了一巴掌。
“混唚什么?还不快给二奶奶认错!”
“二奶奶跟二爷同心同德,最是好性情,必不会怪你的。”
鹿鸣嗤笑一声,“我们小姐是什么人,还轮不到你来论断。梦浪姑娘也省省吧,别给我们小姐安个贤妻良母、包容下人的壳子。”
“这高帽我家小姐戴不起。若是我也效仿之,给你带个散尽家财的帽子,你要不要把这几年攒的体己钱,都拿出去周济穷人啊。”
“二奶奶既发话了,婢子哪有不从的道理。”梦浪早领教过二奶奶的厉害,又兼记得她为自己包扎的恩情。
对二爷没有占有欲,便对她恨不起来,只有很复杂的感情。在不愿与她为敌,和护着傅家丫鬟中,反复纠结。
“是婢子说错话了,请二奶奶惩罚。”
“不必了。”乔恨秋冷冷道:“我从来只看重人内心,以及做事的出发点。”
“至于你,去将二爷屋里的都叫过来。”
她自嫁入傅家以来,还未敲打过下人,莫不如趁着此时一并赏罚了。免得今日砸她娘家的陪嫁,明日就敢投毒害她性命了。
“是。”梦浪微一福身,垫着惨不忍睹的手,往外头去将二爷房里的丫鬟、婆子一并叫了过来。
她传唤的仔细,连看门的、小厨房里的也没放过。
鹿鸣搬了把椅子,乔恨秋坐在上头,往日里时野总像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,今日只剩鹿鸣,格外觉得不习惯。可不习惯也得习惯。
待人都到齐了,乔恨秋才问道:“翠儿,为何动我的陪嫁?”
翠儿虎着脸,道:“没人去整理二奶奶库房里的东西,管事婆子便派了我去。”
乔恨秋望向人群:“哪个是管事婆子?”
有个满脸横肉的婆子站出来,一脸讨好的笑,“正是老奴。”
乔恨秋没给她个好脸:“以后我在娘家带过来的东西也好,人也好,谁要是妄自动了,不管坏没坏,姑奶奶直接把她剁了。”
管事婆子一脸黑线,翠儿也被骇了一跳。
“至于翠儿,我不管她是有意无意,我只看结果。念及你是初犯,就饶你这一次。但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。”乔恨秋觑了她一眼,早看惯了这种丫鬟的软骨头。
作恶时说得大义凛然,什么为那几个去乔家的丫鬟打抱不平。若真让她去乔家,跟那些人同甘共苦,她就不干了。
只会用嘴执行正义,要么就蝇营狗苟。
“我娘家的东西价值连城,把你卖十个来回也赔不起。这样吧,一人犯错,众人赔罪。二爷屋里的所有人罚一年的月银,就当赔我这瓶子钱。”
话一出口,翠儿立即成了众矢之的,人群中纷纷有指责声,更有受她连累的甩过来杀人的目光。
至于管事婆子更是石化在原地,心底感叹二奶奶好手段,这一年一人一口唾沫也得把翠儿淹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