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她熟悉这个小丫鬟一向不在乎旁人的感受,不然遇见那内疚心重的,早受不了投井了。
作为管事婆子,还是象征性地劝了劝:“二奶奶,底下的小丫鬟月银不多,且不像我等有体己钱,是不是从轻发落?不管怎么说,她们也是无辜的……”
“好呀。”乔恨秋唇边带笑,“既你是第一次开口求我,我就给你这个面子。只下次,却是不能了。因为你并没有做过一件对我有用的事。”
“你既舍不得她们被罚,那便羊毛出在羊身上,从你身上补贴出来。旁人罚一年月银,你罚两年。”
“要做好人,我自己会做,不用你帮我。你若真这么善良,就把你存得养老钱拿出来,好好去周济穷人。”
“拿姑奶奶的陪嫁充大方,要不要我命人把你家宅子点了,看你还能不能轻飘飘的求情?”
“还有要求情的,尽管站出来。免了谁的罚,就从你身上找齐。”
管事婆子立马闭了嘴,恨不能抽自己这张嘴。一向福至心灵的梦浪姑娘,二爷跟前能说上话的标致人物,见了二奶奶,都犹如老鼠见了猫。更别说自己了,何苦巴巴的去冲锋陷阵,又不会有人领情。
“还有,二爷房里的其他事,事无巨细地安排到每一个人头上,一个萝卜一个坑,免得有人趁机搞事,趁乱打劫。”
“以后再有哪里坏了,什么丢了,谁又伤了,我不找别人,就找你。没那金刚钻,就别揽瓷器活。”
管事婆子抹了一把额上的汗,到底除了“是”,什么都不敢再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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乔恨秋教训了一番这些人,当真觉得累的慌。
不当家不知柴米贵,自己还算甩手掌柜,就开始心疼母亲的不易了。
乔家不仅人多,父亲又弄了那么一帮子妾,母亲是怎么把她们都管得服帖的?
人比人得死,这样一对比便觉察出她家小傅老板的好来。
晚些时间,叫小厨房煮了米酒汤圆,亲自送到书房去。
傅安洲正一个人坐在那,挑灯夜战看戏词,瞧见娘子进来,突然将所有话都抛到脑后。
鹿鸣悄悄带上门,只留小姐和姑爷两个人在里头,自己则是跟梦浪一并守在外面。
“小厨房说你晚上没吃饭?”
他哪有心思吃,却没想到她这样独立桀骜的人会关心自己。
“不饿。”
其实乔恨秋并没有去问,只是猜到的,也是才发现这个男人气性这么大。
“是不是跟我生气都气饱了?”
乔恨秋将汤圆拿过来,舀了一勺,吹了吹,“来,张嘴,我喂你。”
傅安洲没有吃,只叫她将勺子放下,将她揽在怀里,“明明是我说错话,没想过你还会低头哄我。”
“以后我都哄你。”她搂着他的脖子,“让你一气之下说错话,一定是我做得不够好。”
夫妻没有隔夜仇,她哄一哄他又何妨。
“只你什么都不吃,是不是喝露水长这么高的?”
傅安洲手上微微用力,贴紧她的耳畔,“小妖精,让你看看我是吃什么长大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