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老爷得知女儿假孕的事,震怒丝毫不亚于夫人。
若不是女儿拦着,恨不能立即将那堆碍眼的礼金扔出去。
“爹,都是女儿不孝,跟傅先生没有半分关系。”
“女儿先前便退了霍家的亲事,若是这回再退傅家的,旁人要如何议论我。”
她的话音刚落,就挨了爹爹结结实实一个耳光。
“你个逆子还敢口出狂言,老子还有什么人可给你丢!你假孕骗婚不要自己的脸面,连乔家的脸面也不放在眼里。你眼里除了那个唱戏的,可还有我这个爹?”
乔恨秋没管捂脸上火辣辣的疼,只认错:“爹,对不起。”
“滚!我没你这个女儿!”乔父一挥手打翻了桌上的笔墨砚台,墨汁立即滚落一地,洇黑了她的裙摆。
乔恨秋魂不守舍地出了家门,拦了辆黄包车,去到傅家宅院。
往常进去时皆是畅通无阻,因为乔家收了聘礼又迟迟不提成亲的事,傅家看门管事的对乔家人便没那么客气了。
“傅先生在么?”
她才从戏园子那边回来,剧场经理说傅老板这个月不帖戏,八成是有什么事。具体什么事,也未明说。
看门的直言:“不知道。”
又道:“不过您别急,在这等等,我进去通传一声。”
乔恨秋憋了一肚子话想和他说,既有满腹牢骚,一向坚强的性子,也想听他哄哄。更需要跟他一块重新拿个主意。
但她被拒之门外不长的时间里,出来个面生的丫鬟。
“这是我们二奶奶。”看门的介绍完,便退到了一边去。
乔恨秋第一时间其实没太反应过来,并不明白看门的这个称呼指得是谁。
毕竟在乔家,二姨太顺荑可以被称呼为二奶奶,二哥明媒正娶的二嫂也会被称之为二奶奶。所以她对这个称呼并不感冒。
“是要找我男人吗。他不在家,外出跑码头了。”诺诺顶着一张蜡黄的小脸,站在门口声音不大,却足以让对方听得分明。
乔恨秋:“傅先生出去了么?”
“嗯,大抵要十天半月才回来。”诺诺答。
“他可有留下什么书信和口音给我?我是乔家的人。”他未过门的妻子。
诺诺想了想二爷走前对自己说过的话,一叫她别多待,二叫她下回别来。
至于跟乔家的人留下什么书信或者口音,确实没有了,便实诚地摇了摇头。
“等等。”乔恨秋似乎终于从空壳的脑子里反应了过来,“你是说,他是你男人?”
“嗯。”虽说二爷严肃警告过她不许打着自己旗号到处招摇,但爹娘和陆姑妈都说自己是他媳妇儿,众口铄金,她便信了。
“他哪来的女人啊?”乔恨秋只觉得快要精神错乱了。
“俺是他老家的媳妇儿。”诺诺一本正经道:“是他童养媳,俺家和他家订过娃娃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