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安洲在这里始终不卑不亢,但对他便格外客气了些:“三爷。”
“不用。你跟秋秋叫我三哥就好。”乔章寿就这样将他认下了。
直到待他入了席,乔家的人差不多都在了。
一张四方条桌两侧坐着乔家的几个儿子,和庶母,主座坐着乔恨秋的爹娘。
傅安洲的座位被安排在乔天华和乔祥元中间,在两个哥哥中间,十分照顾地没有将他单拎在一个尴尬的地界。
仆妇们陆续上菜,顺荑巴望了他一眼,巧笑道:“今日傅老板过来用膳,我还以为是过来唱戏呢。”
“咳!”乔天华清了清嗓子,转移了话题:“娘,今日小厨房做了你爱吃的烤乳鸽。”
“吓!”顺荑夸张的剜了她一眼,“怎么?吃你们乔家的饭,还把姑奶奶的嘴也封上了?”
乔天华被娘噎得慌,只得悻悻闭了嘴,免得惹娘更多不高兴。
“谁敢堵你的嘴,多吃点。”说着,又给娘加了一筷子。
作为秋秋的兄长,他能为秋秋做得,只有这么多了。剩下的就要看姑爷的造化了。
果不其然,无风不起浪,三姨娘贞雅也乘风破浪了一波:
“傅先生本就是唱戏的,怎还怕说不成。怎么,该不会是娶了我们五小姐,连戏都不唱了吧。”
傅安洲先前没理会顺荑的调笑,因她自说自话,并未对着自己。
这会儿三姨太贞雅是直接发问了,他不好不理会:“有劳婶婶挂怀,能娶秋秋为妻,是我的荣幸。来日成了亲,是要继续唱戏。”
“那就对了。”贞雅一摊纸巾,手肘放在桌上,好似整暇以待:“择日不如撞日,莫不如傅老板这会儿就给我们唱一段。”
贞雅身后的小丫鬟也在溜缝着:“是啊,听说傅老板的戏,可是一票难求呢。今日大家可有耳福啦。”
“娘,傅先生是客人。”乔祥元看着仆妇们上了菜,已经开始招呼大家用餐了。
“欸算了吧。”贞雅不乐意跟儿子对着干,即便平常跟二姨太报团取暖,今日也向后缩了缩:
“既是我们不配听傅老板的戏,还是吃饭吧。”
“那傅老板得多少钱才肯唱啊?”顺荑哪肯见勾起来的火,就这样消下去。
她对傅安洲本人没有任何偏见,就是在大宅子里生活久了乏味罢了。
有这近距离看热闹的好机会,哪能错过。
“婶婶说笑了,今日没带琴弦来。您若是喜欢,改日我帖戏的时候,叫小厮送几张戏票到府上。”傅安洲尽可能的做到不卑不亢,他可以唱戏,但绝不是在这种场合。
即便他不是客人,这种场合也没谁是真正欣赏戏曲、懂艺术的,都是等着拿他取笑当乐子的。
“没有琴弦又何妨?傅老板这石破天惊的嗓子,清唱也能余音绕梁三日不绝。”顺荑说话间,已经叫府上的乐姬取了琴弦过来。
赶鸭子上架,这回再没有不唱的道理。
鹿鸣不在小姐跟前伺候,被小姐指派过来,就是怕有人为难姑爷。
眼下不能袖手旁观,立即慷慨解囊:“可惜小姐要安胎,不能看到这热闹场景,不然一定与大家同乐。”
“对了,婢子可是知道二奶奶是会唱秦淮小曲的,今日宴请傅先生是喜事一桩。不如二奶奶为大家唱个小曲助助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