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她不是乔恨秋的丫鬟,早被顺荑撕烂了嘴。
但眼下这个正房所出大小姐的面子,却是不能不给。
“好刁的丫头,这是知道五小姐嫁过去,得予你给傅老板填房,做试婚丫鬟。这么快就护上了,你家小姐知道了,确实会很高兴。”
鹿鸣脸红的滴血,虽然有这规矩,但规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她从没想过给傅先生做什么填房。
她一个没出阁的丫鬟受这样的编排,若是跟她喜欢的人,尚且说得过去。平白无故让小姐受辱,她实在心里难受。
就是小姐不在跟前,不然给二姨太十个胆子也不敢造次。
鹿鸣红着脸,到底站稳了,没有丝毫退缩。原还想着小姐到底未出阁,又是假孕。不能胳膊肘往外拐,还是别因为待定的姑爷,跟二姨太对着干了,对小姐也不好。
但听二姨太这样编排自己,显然没把自己当人,她还就跟她较上劲了。
丫鬟不能欺主,可打狗还得看主人,妾都踩到小姐的头上了,丫鬟凭什么不能替小姐出气。
顺荑见她丝毫不肯退让,让自己从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,成了热闹的主角。
始料未及之余,干脆豁出去了:“行啊,傅老板先唱。傅老板唱完,我就唱。”
傅安洲方才听见这没个长辈样子的二姨太,将自己跟通房丫鬟扯在一起,就觉得不妥了。
不想让秋秋多心,原想解释,现在看她这样坚持,再次将自己推倒了两难抉择的境地。
他总不能像小孩子吵架斗嘴那样,回她一句:“你先唱。”
然后二人就表演的先后顺序,再争几个回合。
此间,除了鹿鸣那个秋秋的贴身小丫鬟之外,无一人为自己解围。
直到乔母发了话:“既是二姨太叫你唱,你唱便是。总不好跟长辈攀前后顺序。”
乔母根本没把他当姑爷,只觉这是个骗女儿未婚先孕的登徒子。不能将他大卸八块,以解心头之恨,也要好好踩一踩,挫挫他的锐气。
免得他以为自己有些手段能骗骗有钱人家的小姐,就能将对方一家拿捏的死死地了,任由他为所欲为。
傅安洲站起身来,不抱什么希望,没有跟未来岳母拧巴着来,唱了一小段《鱼肠剑》。
待他唱完,并没有纠缠于要二姨太一定履行承诺,顺荑已经先打了退堂鼓。
“我今天嗓子有些不舒服,就不唱了哈。”
说罢,又朝老爷抛了个媚眼,“再说,我的小曲只唱给老爷听,你们想听,下辈子吧。”
几个姨太太笑着推她,几个人立即笑成了一团。
直到老爷清了清嗓子,大家方才有些收敛,各自用起了点心。
新烤的牛乳小蛋糕鲜美可口,他用叉子挑了咽下去,却好似在吞鱼刺。
乔祥元在一旁同他窃窃交谈:“安洲,你太在乎小妹的母亲了。其实今日你完全不必要唱的。”
“母亲并不是看他是否听话,而是考验你到底有没有骨气。要知道,母亲最喜欢霍家那样的人。”
“铮铮铁骨,完全不受任何人摆布。”
傅安洲握着刀去切盘子里的牛排,目光却渐渐冷了下来。所以他顾全大局,息事宁人,在旁人眼中都成了软弱可欺,没有原则底线。
与他料想的无异,顺荑得了便宜立即卖乖:“傅老板真听话,看来以后是会对我们秋秋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