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货大楼后街对面，两辆自行车在漆黑的暗夜里停稳，车链子发出的卡啦声消失。

后街口，一道黑影闪过。

“那人是谁？”齐大树低声问。

从二河食品厂出来，他便发觉霍湙严肃异常，像是在追赶什么人。

霍湙摆手，隐身到灯柱后面。

齐大村也警觉地躲到大柳树的阴影里。

只见远处跑来一辆不大的四轮车，车行不快，车轮辗过马路上的石子，有规律的哒哒声由远而近。

四轮车在街口停下，车上跳下两个人，用手电筒在地面上来回地扫视，好像在找什么东西。

“赵哥，张成坑过我们，他不会又骗我们吧？”当中有一人嗡声地说道，很不耐烦。

“这边再照照！”赵林干瘦的身子板，在黑夜的暗色里就像是套着旧衣服的马竿，他弯腰费力地寻找四五回，也没找到什么。

直到斜对角的巷口吱嘎着骑来一辆自行车，车链条时不时打在车轮盖上，发出难听的当当声。

车闸勒紧的瞬间，自行车上的男人跳下来。

“你小子，怎么才来！”赵林大声道，声音传出很远。

空****的大街上，每一个细小的声音都放大到霍湙的耳边。

“哗啦！”铜钥匙被扔到地上。

“混蛋，我这不是伸手接了吗？你还扔！”赵林哈腰的同时，已经骂出口。

站在街口自行车边的男人根本没做停留，不等那几人发动四轮车，他已经兀自离开。

看得出来，他很着急。

偶尔路过的轿车亮起车灯，一束光线扫过那人的脸，阴阳参半的面容显现。

“是……张成？”齐大树差点叫出声。

“这个混小子，他，他这是吃里爬外？”

“霍湙，那不是咱们的仓库吗？”

“这可不行！他们这是要偷咱们的货！”

齐大树不等霍湙回话，已经两步冲出去，要不是霍湙猛地把他拉回来，他还真就跑过去阻拦。

远处只有一盏路灯，照见三个人的丑陋的身影，齐大树眼巴巴地看着有人拿着钥匙把仓库的大门打开。

“齐哥，你别出声，就在这里等着我！”霍湙见三人一起走进仓库，一个箭步冲出去，悄声跑到仓库门口。

“赵哥，这不是仓库吗？东西呢？”

“你不是说有化肥吗？”

“还说有什么塑料薄膜？”

“我还想偷点炮杖呢！”

三人走到仓库深处，才看到十几个木箱子，好不容易打开，却发现里面是空的。

赵林正纳闷，身后响起落锁的声音。

“怎么回事？”赵林用手电筒向着门口照过去，“谁？张成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