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……他跟我说的，可不是这样的，他当初说……”杨村长陷入沉思，表情越发地难看。

“可是，他……”杨村长的确以为连忠的帮助救活了罐头厂。

“他一定催你把罐头厂挪到县城里吧？他还想请你到肉联厂参观了吧？”牧小凡继续道：“他是不是也送了您一点小礼物。”

杨村长不敢点头，可他的确收到了两条好烟、一身中山装、一双牛皮鞋，还有好几箱肉联厂制作的香肠。

这些东西得好几百块钱呢！

“耿会计，你现在把罐头厂购入猪肉的价钱算出来，再把肉联厂收购罐头的价钱算出来。”牧小凡平静地道：“一定是他们赚钱。”

果然，差着将近两千块钱呢。

杨村长沉默地点燃一支香烟，手指有些发颤，面色渐渐发白。

张芳一个粗人都听出了问题。

她跑到隔壁水房，跟齐大树学说这边的谈话。

“就是套路，村长被人家给套路了！”

齐大树眉眼微垂地正在编荆条筐，厂里要用的，他能做点是点，想给牧小凡省点成本钱。

“大树，幸亏你没参与，要不出了这事，村长又会让你背黑锅。”张芳小声嘀咕着，又转头去门口那边站着，听他们怎么说。

杨村长沉默着喝下三杯酒，又闷头吸了三支香烟，这才抬头看着牧小凡。

“小凡，那依你看，怎么办好？”杨村长心里难过得想哭，可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不能在个小丫头跟前掉眼泪。

更不能让村里来的工人们知道，他杨某人是个孬种。

错了就错了，改过来就不行了！

“罐头厂的损失……我一个人来承担，小凡，罐头厂你不能不管，这样吧，你把厂子收过去。我杨某人自己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，我一力承担。”

杨村长饮下一杯酒，抓起旧布衫就想往外走。

被霍湙一把拉回来，按到椅子里。

“村长，没那么严重，听听小凡怎么说。”

她媳妇有办法。

霍湙从一开始就没担心过，虽然杨村长虎着脸来的。

牧小凡给自己倒了杯茶水，喝下两口之后才慢慢地开口：“我们吃亏是肯定的了，看你想不想让他得到好处。”

杨村长暴了粗口，“怎么可能呢，村里的利益才最重要。”

牧小凡借机道：“但，丑话我说在前面，我的食品厂不是村办企业。”

杨村长终于点头：“你说啥，我都支持！”

霍湙见杨村长转变态度，也跟着放松表情，给他接着倒酒。

耿会计心情也好起来。

“红烧肉罐头都给他们送过去了？”牧小凡逐一事项问，杨村长和耿会计认真回答，不敢有遗漏。

等他们从二河食品厂里走出去，已经是晚上八点半，霍湙找来厂里的四轮车司机，把二人送回二河村。

张芳则从水房里钻出来，拉住牧小凡的手。

她可是全程都听得清楚，牧小凡为了村里又得赔上许多钱。

“小凡，你何苦呢，你现在帮了他们，他们转身就会不承认的，搞不好还要坑你！”张芳悄声道：“你办食品厂为的就是赚钱，现在你都搭进去多少钱了，还替他们分忧，你倒是好心肠，我怕你的好心肠被他们利用。”

牧小凡摇头，让张芳拿了两个包子出来，说她有点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