牧小凡跟张芳进了厨房，霍湙则把齐大树叫出来，二人对坐又喝了两三杯白酒，正聊着便见张成在门口探头进来。

他手里提着两根腊肠，还有一瓶白酒。

霍湙知道，张成会来。

果然，这小子打算出卖他，赵林的胆子也真不小，还想打他仓库的主意。

“湙哥，齐哥，我是不是来晚了？”张成六点多钟就来了，他见杨村长在，便直接去了后面的宿舍。

等人走了，他才下楼过来。

“不晚，来来，我们喝一杯。”霍湙拉过张成，“有半个多月没见你了，你怎么还瘦了？”

“听嫂子说，那边生意一直不错，你怎么还穿着我给你买的衣服？”霍湙有意说道。

张成低头扫了眼那件两排扣的呢料半大衣，心中有愧。

霍湙待他比亲兄弟还好，可他也没办法。

赵林就像是个饿鬼，缠着他不放呢！

当初，他也是一时糊涂，怎么就……

“湙哥，等我赚了钱，给你和嫂子买新衣服！”张成说话的时候，明显没有什么气力，眼神还有些发飘，一直在看霍湙的腰间。

霍湙挂在腰间的那串钥匙还是亮堂堂的。

只是……怎么少了那个最大的仓库钥匙呢？

张成边搭腔，边观察。

他的不对劲引起了齐大树的关注。

霍湙倒是很平静，除了聊些家常，还跟齐大树提起厂里保卫科的事。

齐大树已经在找人，二人想到村里的两个退伍的小伙子，也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干。

等牧小凡吃完包子从厨房出来，已经九点多。

“张成，明天一大早，库房那边来货，我把钥匙给你，你明天一大早过来帮个忙，我还得去外县进货。”霍湙像入往常一样把那枚最大的铜钥匙从衣袋里掏出来，钥匙上系着个红头绳。

“我也一块过去。”齐大树道：“几点到货？”

张成接过那把钥匙，突然就觉着有些发烫。

因为心虚，还差点掉在地上。

晚上九点半，众人从二河食品厂出来。张成说要直接回火车站，霍湙和牧小凡回东信胡同。三人在二河食品厂分开。

直到看着张成骑着自行车摇晃着走远，霍湙这才让张芳把牧小凡送回家。

“你要干嘛去？”牧小凡不解地问。

霍湙目光放远，拧眉：“捉老鼠，最近仓库里的老鼠有点多，我和齐哥过去瞧瞧。”

牧小凡看着二人连手电筒都没打就骑车往百货大楼后街那边去，心里有些不安。

张芳拉着牧小凡，快声道：“我今天晚上就在你家里住着了，走吧？”

“兰兰得着急了。”

牧小凡坐在张芳自行车的后面，想着杨村长的话，又想想二河食品厂的未来，问张芳：“嫂子，你吃过那个红烧肉罐头没？”

“谁吃那玩意儿，那么贵，还没多少油水，吃现成的红烧肉，它不香吗？”

“那我请你吃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