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兰兰把装着牛奶的小盆端过来，“姑妈，牛奶还热着呢！”

听见隔壁院里娇弱的女娃子说话，刚推开家门的池妍便有了主意。

她提着空酱油瓶子就来敲门。

“兰兰在家呀，你嫂子呢？”池妍手里还握着一把大白兔奶糖，她蹲在霍兰兰面前小声问。

“池妍姐，你找我嫂子有事吗？”霍兰兰很有礼貌，平时她上学不在家里，即便见过牧小凡把池妍赶走过一两回，并不了解对方的为人，也并不知道池妍和牧小凡之间的那些旧事。

“我家里没有酱油做菜，现在商店也没开门，想跟你要一点。”池妍给霍兰兰的手里塞上两块大白兔奶糖。

“这糖可好吃呢。”池妍诱哄道。

霍兰兰把奶糖推开，“我嫂子说，不让吃外人的东西，酱油可以给你一点。”她小手张开，接过酱油瓶小跑着进屋，从自己家的酱油瓶子里倒了些给池妍。

等她出来时，池妍已经从东厢房里出来，手里还提着两个筐，筐里是霍湙存的年货。

有两大块冻野猪肉、几个猪蹄、一串香肠……

“池妍姐，这些东西你不能拿走，都是我哥上山好不容易打回来的，要给我嫂子补身体呢。”霍兰兰把酱油瓶子举上去，“给你酱油。”

霍兰兰年纪小，但也知道那些年货都不便宜。

听见声音，霍桃从屋里出来，正和池妍对视。

“你是？”霍桃并不认得二河村里的知青，也不知道池妍。

“哟，你是家里新来的保姆？”池妍自以为是地问。

她并不知道霍湙家里还有什么亲戚，以牧小凡的财力，家里雇个保姆也不是不可能。

“这是我姑妈！”霍兰兰气得小鼻子通红，小手去扒那两个大筐。

“姑妈，她拿我哥打回来的野猪肉，这些都是留给我嫂子吃的，这不行！”霍兰兰大声斥责的同时，霍桃从台阶上走下来，也伸手去接那两个筐。

“哟，是姑妈呀？我是牧小凡的好朋友，我们俩在二河村一起下乡，我现在是百货大楼服装部的科长，你瞧瞧这孩子说的，我还能偷拿你们家的东西吗？”池妍装得人模狗样的，“这是我年前拖霍湙从村里买来的，今天晚上我家来客人，我这不是想着自己过来拿嘛。”

池妍把两个大筐放下，故作推却地道：“你要是不放心，那就等牧小凡回来，我再来取。”

霍桃见她神色正常，也没多想便大方地道：“我数数有几样东西，再过过称。”

“小兰，你去把本子拿出来，记一下斤数，等你哥回来，我们也能有个交代。”霍桃认真地道。

霍兰兰知道有姑妈在，她不必担心，便急忙进屋去拿作业本。

“那么麻烦，就不用了。哎呀，我家里还有事，我得先回去了。”池妍握紧手里的酱油瓶，捂着胸前的衣襟快步躲回旁边的院子。

知道霍湙和牧小凡初三回到县城，张芳和齐大树二人便提了东西过午来拜年。

没想到，才进院就看见霍桃在收拾东西。

“阿……桃？”张芳激动地走到跟前，“是阿桃？”

霍桃闻声抬头，看见张芳便有些歉意地扭头。

“我是张芳呀！哎呀，我们有七年没见了吧？”张芳和霍桃同岁，是小学同班同学。